来到正殿内，姜元放下夏姬，拍了拍手，让宫女端上了一早准备好的美酒佳肴。
“你们都退下吧，朕想和贤妃好好独处。”
姜元挥了挥手，便让宫女和太监们都退下了。
“爱妃，不如今晚就陪朕好好喝两杯吧。”姜元拿起酒壶，给自己和夏姬各自倒了一杯。
看着面前的美酒，夏姬微微一愣，心中略有些自嘲地笑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多谢陛下宠爱，臣妾万分感谢。”
说完，夏姬直接端起了面前的酒樽，将其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并不害怕姜元是否在其中下了毒。
“咳咳……”
虽然这些酒的浓度只有五六度，但是对于夏姬这样的女子来说，一口气干完还是有些够呛。
看着因为呼吸不畅而面色涨红的夏姬，姜元略微有些责怪道：“朕都还没喝，你急什么啊？”
并没有意料中的毒发身亡，夏姬内心还是忐忑不安，“是妾身不知礼数，还请陛下责罚。”
“无妨，爱妃不必自责，现在这里就你我二人，不必拘束繁文缛节。”姜元摆手笑道。
“嗯。”
夏姬微微颔首。
情况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皇帝好像没有赐毒酒想要杀自己的想法。
虽然有惊无险，但夏姬还是很紧张，娇躯有些下意识地紧绷着。
姜元看出了夏姬的紧张，说道：“爱妃，朕怎么看你好像不太开心啊？”
“有嘛？”夏姬躲避姜元的目光，“可能是臣妾不小心受了些许寒邪，多有不适。”
“爱妃，这里就你我二人，你真的不用太紧张。”
姜元拿起夏姬的柔荑，眉头一皱，“好像是有些冰冷……”
夏姬急忙抽回了手，心更乱了。
看姜元的样子，他好像很关心自己，并不是来责罚自己的。
可是，以她和孙家的关系，姜元不可能不知道啊。
如果他知道了一切，又为何要与自己说这些？
……
夏姬心乱了。
偌大的玲珑殿，只剩下姜元和夏姬对坐。
屋内烛光明亮，屋外是连绵的细雨，安静地可以听到每一滴雨落下的声音。
“爱妃？”姜元轻唤一声。
夏姬回过神来，慌乱道：“陛下，可是有何需要妾身的？要不妾身还是给陛下舞一曲吧。”
“不必了。”
姜元摆了摆手，失笑，说道：“爱妃你到底是怎么了，要不朕叫御医过来给你看一下吧。”
夏姬红唇轻咬，眼神之中很是挣扎。
姜元越是对她好，她心中就越是莫名的慌乱。
她宁可姜元直接给她赐死，也不愿接受这种在恐惧边缘的徘徊。
“陛下……”
夏姬决定，主动与姜元坦明一切，或许能获得一个体面些的死法。
“爱妃，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如此心事重重，朕很是担忧。”姜元抬手打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陛下，你为什么要对臣妾这么好？”夏姬苦涩道。
诚然，进宫的这几年以来，姜元待自己并不算差，可以说是所有妃子之中最为宠爱的一个。
以前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欺骗与迎合之上，所以姜元对夏姬很是宠爱。
夏姬不明白，都到了如今这一步，自己真的还能拥有皇帝的宠幸吗？
“爱妃，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姜元问道。
“嗯，臣妾自然记得。”
二人不禁回想起了相遇的那一天。
当时，姜元刚在太后吕雉的扶持之下登上了皇位，所有人都看不起他，认为他不过是一个无能的傀儡皇帝罢了。
就算是一些小太监和小宫女在私底下都会对他议论纷纷。
那时的姜元真的很怯懦，太后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由于朝政上的不得志，那时的姜元很是颓废，整日沉迷酒色之中。
对于他来说，只有在后宫的嫔妃面前，才能有一丝男人该有的尊严。
也是在那个时候，夏姬在孙无忌的安排下进入了了后宫之中，成为了姜元的一名妃子。
第一眼见到夏姬的时候，姜元就被她的绝色容颜所吸引，当晚就翻了夏姬的牌子。
……
“想不到臣妾如此荣幸，可以让陛下记住这么久。”
身为皇帝，姜元的后宫有太多绝色佳人了。就算是一日翻一个牌子，也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和这些妃子一一相识，很多嫔妃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皇帝的面，只得老死在深宫大院之中。
所以，当二人谈论起相识的那一天，夏姬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姜元浅酌一杯，说道：“当然了，朕现在还记得，那时候只有贤妃你对朕是最好的。”
由于孙无忌示意的缘故，所以夏姬处处对姜元曲线迎合。
想不到，也正是因此，姜元对夏姬的好感算是后宫之中最好的一个。
其实，现在的姜元也知道，以前的一切都不过是谎言与欺骗罢了。
但是与夏姬相处这么多年，从前身的记忆之中，姜元可以知道，夏姬并不坏。
尽管深受皇帝宠爱，却没有肆意妄为，工于心计，很少主动打压其他嫔妃。
这在满是黑暗肮脏的皇宫之中，真的算一股清流。
“臣妾不过是尽了一个妃子当做的分内之事罢了。”
和夏姬谈论许久，夏姬可以感受的到，姜元对他是真的带有浓厚的情感！
不然，以她从前的作为，换做其他一个不得宠的妃子，或许早就已经下令处决了，说也不会记得宫中曾经还有这号人的存在。
不过，姜元越是这样，夏姬心中就越是不安且愧疚。
她并不期待能获得姜元的宽宏大量。
对于她来说，姜元能这么在意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这是她人生之中少有的温情了……
“陛下，臣妾真的高兴能成为您的妃子……”夏姬的眼中带着氤氲雾气，美目已经一片通红。
“来世，臣妾还想做您的妃子。”
说完，夏姬猛然起身，向着大殿内的柱子冲去。
夏姬的速度很快，并没有丝毫的犹豫，显然是去意已决。
夏姬不愿与姜元面对最为痛苦的场景，她只想带着这一份心中的美好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