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过来,还是陆沉渊过来接她。
林烟从小区里走出来,迎着咧咧寒风,心里空空的走着。
从昨天开始,她的心就一直揪痛,最柔软的地方被戳破了一个洞,血肉模糊的洞。
今天是第一天,就这么难熬。
林烟回到家,将房间里的窗帘全部拉上,遮的严严实实,躺到卧室的大床上。
抱住陆沉渊枕过的枕头,鼻尖靠近,全部都是他身上的味道,闻着淡淡的古龙水味儿。
她的情绪再一次崩溃决堤,拿出手机,思想在剧烈挣扎着!
这时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冷静理智的去处理,翻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全部都是她发给陆沉渊的微信,几十秒的语音大段大段的发,这些都是她昨晚跟陆沉渊通话以后的杰作。
【早啊,你吃饭了没有?】
【你心里还有我吗?】
【我真的很讨厌,这种戛然而止的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控制情绪,能想想曾经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对你的爱是那么勇敢,无畏,我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出现,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这样如今辉煌的你。】
【别在冷战了,把我们之间的爱消磨殆尽】
【我也接受不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还年轻,还有很多无限可能的未来不是吗,求求你,再给我一段成长的时间,不要就这么放弃我好不好。】
【我宁愿你没有那么成功,是个普通人,这样我或许不会再那么喜欢患得患失,争风吃醋】
……
林烟一条条的翻着,包括微信里那条八百多字的小作文,她不知道陆沉渊有没有看完。
她总想用文字,去扭转陆沉渊的态度,陆沉渊一条都没有回复。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一次模糊了双眼,这种翻天覆地的转变,痛不欲生。
林烟又一次点开对话框,手不稳的打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最后还是冲破心里的防线。
【我给你冷静的时间,这两天不打扰你了,等你三天,你一定要主动联系我,虽然每一天都那么难熬。】
信息发出,她的绿色对话框前面,多出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是那么刺眼。
Kevin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朋友验证
林烟顿时,好像掉落在冰窖中,从心顶凉到脚尖。
陆沉渊把她的微信拉黑了。
长篇大论是输家,她输的那么彻底,没有换来陆沉渊一条当是怜悯的回复。
沉夜难眠,林烟人昏昏沉沉,满脑子都是跟陆沉渊的过往,跟电影碎片一样,在脑海中轮番上映。
半梦半醒之间,她总觉得,第二天陆沉渊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陆沉渊在客厅里喝着咖啡。
凌晨四点,浓黑还没被驱散,外面隐约能听到邻街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伴随着附近铁路绿皮火车的鸣笛声。
林烟睁开眼睛,从卧室里出来,空荡荡的客厅,提醒着她刚刚是场短暂的梦。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抽痛的痛,她手捂住嘴,跑到卫生间。
昨晚到现在,她几乎没吃东西,蹲在马桶边,就差把苦水吐出来。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嗅觉格外敏感,有时候莫名其妙的觉得恶心,想要吐。
拖着跟被掏出灵魂一般的身体,盯着客厅墙壁上的挂钟,贴着墙蜷缩着身体。
还有两天,陆沉渊会不会如他说,给她一个很明确的答复。
…
周文斌清早准时报道。
一夜没睡的林烟,很消沉的坐在餐桌旁,“你不用每天都过来,我没事。”
“我怕你出事,他还没联系你么?”周文斌将汉堡递给林烟,自己拿了个鸡肉卷,塞到嘴里咬了口。
林烟沉默没有应声,看林烟的反应,周文斌也知道没有。
欲擒故纵这招,对待心又冷又硬的陆沉渊来说,没什么用。
他从挎包里掏出一张飞往英国的机票,“我本来想去瑞士的,那里适合我这种闲散人员,但是英国那边有个前景不错的公司,我想去试试学点什么自己创业,你也知道,我一直在陆家寄人篱下,姑姑虽然疼我,可我也是个外人,这张是飞往英国的机票,我用了你的身份证偷偷买的,你放心签证这些,我会托关系迅速办好,换个地方换种心情。”
林烟拿着机票,她笑笑说:“难怪我身份证找不到了,我还以为丢了,或许还会有转机的吧,我始终不能相信,他会对我这么狠心。”
周文斌欲言又止,看林烟这黯然神伤的样子,叹了口气说:“昨晚陆沉渊彻夜不归,你还是为自己以后打算吧,林烟机会不常有,我想把你从泥潭中拽出来,我会陪在你身边,就当是两个被抛弃的人,可以相互取暖。”
林烟恢复不过来,心疼的跟刀搅一样,这种联系不上的滋味真难受。
太多都是她掌控不了的事情。
她小声自言自语呢喃,“我不知道该怎么放得下,我尝试过冷静下来,不要那么没有骨气,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他对我很好,好到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突然这么散了。”
周文斌摸摸她松软的发顶,眸底都是疼惜和怜爱。
“我理解你,从来没有被爱过的人,终于遇到她黑暗中的一缕光,这束光消失了,确实很难接受,谁会愿意再回到黑暗里。”
林烟手里紧紧捏着周文斌给她的那张机票,她突然苦涩的笑了,“你说,如果我这么走了,这里还会不会有人挂记我。”
周文斌明知故问,“你说的是他吗?”
林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周文斌笃定的说:“不会,男人不都是新欢被旧爱取代的速度很快,陆沉渊从不缺女人,我没有资格说这些,你指望他深情,那就是世界奇迹,林烟你或许可以接受现实,承认他根本不爱你。”
林烟盯着机票,唇角紧抿,“我想亲口听到他说这些,我也就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