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急着言谢。”
韩绍之眉头一皱,瞪了付牧一眼,连忙制止。
他可不是诚心来向徐小岳贺喜的,自然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至于白家的白钊与牧家的牧少学,他们更没有提前准备的意思。
“三位不是来贺喜的吗?难道连礼物都没准备?”
付牧眉头一皱,冷声道。
别人忌惮他们身后的背景,但是付牧可不惧怕!
虽然其身后的家族,远不能与庞大的半圣世家相比,但是,他毕竟是大魏近几十年来天赋最高的儒道天骄,曾在圣庙文院中,获得一位半圣的赏识,他可不惧怕这三个家伙身后的半圣世家。
“付兄为何张口闭口就是礼物?难道大魏文人已经沦落到了这般地步?”
牧少学面色一沉,有些不悦。
俗,太俗了,简直俗不可耐!
“哦?牧家千里迢迢来贺喜,连礼物都不准备的?”
付牧似乎完全不惧怕其身后的半圣世家一般,冷哼一声,针锋相对道。
“你……”
听到这话,牧少学神色一阵尴尬。
他显然没想到,这位大魏曾经最耀眼的儒道天骄,居然如此牙尖嘴利,甚至毫不顾忌自己身后的半圣世家。
见到两位大学士争锋相对,在场的文人们面面相觑,对于付牧大学士为徐案首争取资源,他们心中充满了自豪,见到牧家大学士下不了台的尴尬模样,他们又只能强忍着心底的笑意。
而对于这一幕,卫修只是淡淡的看着,并未去出言制止付牧。
虽然五国文人,同属圣庙文院,面对异族时理当齐心协力,但是,在文人心中,各国之间还是会有一些差距。
护犊子之心,谁都有!
“哈哈,今日真是好热闹,我孟钦没来晚吧?”
而就在牧少学尴尬至极时,一道淡笑之声突然响起。
“孟家孟钦?!”
听到这个称呼,在场的文人皆是面色一肃,就连卫修都忍不住站起身来,目光向着门口望去。
在儒考文会大厅门口处,站着两道身影。
前方之人,乃是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四五岁的男子,其穿着一袭白色长袍,浑身透着一抹难以遮掩的儒气。
而在其身后旁边,站着一道婀娜的靓影,那张绝美的容颜上,透着一抹英姿飒爽的气质。
“殷瑶?!”
见到这道靓影时,徐小岳眼瞳一缩,眸中不由涌起一抹意外之色:“殷家竟然与孟家交好?”
在五国中,有着三大超然的家族,其中影响力最大,底蕴最强的,无疑就是孔家!
而孟家,同样是一尊超然的势力。
哪怕是半圣家族,在见到孟家之人时,也得礼让三分,恭敬有加!
难怪殷家并非半圣世家,但是在京都中却有着超然的地位,原来殷家与孟家之间居然有渊源。
“孟钦公子!”
见到这道身影,哪怕是高傲的韩绍之,脸上也不由露出一抹恭维的笑意,当即恭声道。
孟钦缓步走进大厅,在场之人眼中无一不透着一抹深深的敬畏之色。
“卫先生。”
孟钦对着卫修行了一礼,对于其他大学士则只是微微点头。
不过,哪怕是韩绍之也不觉得有半分不妥,而没落的半圣世家,白钊与牧少学,更是主动让出自己的位置。
“这位想必就是五国第一案首,徐案首吧?”
孟钦并未直接落座,而是望着这桌上唯一的青年,面带笑意,道。
“晚辈徐小岳,见过孟先生。”
徐小岳面色一正,行礼道。
“徐案首气宇不凡,一看就并非池中之物,难怪连我家爷爷都对你赞叹有加。”
孟钦面带笑意点了点头,道。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寂静。
在场文人,即便没能力亲眼见到,但是也都听闻过孟渊半圣的威名,也知晓孟钦口中的“爷爷”,就是这位名动五国,几乎是站在人族巅峰战力的存在。
孟渊半圣竟然对徐小岳赞叹有加?!
这无疑就是一种极强的认可!
“五国第一案首的诞生,乃是我人族之幸,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望徐案首不要嫌弃。”
孟钦从腰间储物贝中取出一叠泛着奇异光芒的书纸,笑道。
“圣卷?!”
见到这幕,在场文人眼中顿时涌起一抹火热之色。
就连骆高卓这等高位文人,眸中也有着一抹难掩的羡慕。
圣卷每年的产量有限,可以说,每一页圣卷都价值不菲,在黑市中更是有价无市,对于五国文人而言,能获得一页圣卷,都将其视若珍宝。
一次拿出十页圣卷,将其当做贺礼?!
恐怕唯有地位超然的孟家,才能如此大气!
“还不谢过孟公子?”
付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提醒道。
“多谢孟先生!”
徐小岳深吸一口气,恭声道。
他一共获得了四十页圣卷的赏赐,仅仅只在面对妖龟时,用了一页,但是,能够直接令得战诗宝光叠加一倍的神物,徐小岳绝对不会嫌多!
毕竟,他才面对了一次妖族,就消耗了一页圣卷,如今,他已经突破至了儒生境,将来肯定要面对更多和更强的异族,手上的圣卷多一些,也能让其多几分底气。
见到徐小岳并没有和其他文人一般,受宠若惊的推脱,孟钦不仅没有见怪,反而有些眸中透着一抹欣赏。
而随着孟钦的动作,韩绍之三人顿时觉得气氛尴尬。
他们身后的家族,虽然不如孟家这般财大气粗,但是,毕竟也是半圣世家,他们空手而来,在场的文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是,随着孟钦的率先表态,儒考文会后,他们势必会落人口舌。
“刚才你们在商讨什么?”
孟钦这才坐下,随口问道。
“刚才本来还在说王院长言而无信之事,却不料韩绍之他们到来,打断了此事。”
付牧淡笑一声,说道。
“嗯?此话怎讲?”
孟钦眉头一皱,问道。
闻言,王忘川面色猛然一变,心中暗暗后悔。
他手中的首稿有着极深的寓意,他实在舍不得将它留在苍云文院,但是,付牧所说的失言之事,也的确属实。
付牧冷冷的扫了王忘川一眼,对于后者求饶的眼神,没有丝毫在意,当即将刚才之事说了出来。
而听到王忘川竟然言而无信,孟钦的眉头不由紧皱而起。
见到这幕,王忘川心中咯噔一声,差点就忍不住将首稿双手奉上了。
对于文人而言,言而无信,本就是大忌!
而身为景国内阁文院副院长,德高望重的他,若是言而无信,一旦传开,势必会令得景国文院颜面丢失。
如果孟钦没有出现,凭借着韩绍之等三位半圣世家大学士的面子,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是,孟钦嫉恶如仇的性格,他们都有所耳闻,此事落入后者耳中,恐怕连韩绍之他们也难以维护自己。
想到这里,王忘川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不就是一篇首稿吗?丢人的是词公子,又不是他,自己当时怎么就这般糊涂呢?
“王院长,那篇首稿呢?”
孟钦没有过多的话语,也没有去指责,而是直接问道。
闻言,王忘川面色一变,虽然万分不情愿,但是在孟钦面前,也不敢犹豫,当即再次将偷偷收起来的首稿拿了出来。
随着境界的提升,孟钦嫉恶如仇的性格已经改善了许多,但是见到这幕,他还是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呵斥出声:“才气三尺八寸罢了,一首鸣州级的首稿,也能让你一位大学士不顾颜面?”
王忘川一言不发,甚至都不敢狡辩半句。
“孟兄,以我对王兄的了解,他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不过,就在孟钦准备拿过首稿时,一旁的韩绍之眼眸微微一眯,突然出声道。
听见有人帮自己说话,王忘川心中顿时涌起一抹侥幸之心。
“嗯?”
孟钦眉头一皱,目光望向后者。
“其实,此事说来也怪我。”
韩绍之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是我昨日与王院长谈心时,无意说漏嘴,王院长定然是为我韩家打抱不平,所以才会如此。”
听到这话,在场之人皆是一头雾水。
卫修与付牧相视一眼,神色都不由凝重了几分。
以他们敏锐的嗅觉,察觉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为你韩家打抱不平,所以在儒考文会上言而无信?”
孟钦冷哼一声,有些不悦。
“此事说来话长……”
韩绍之轻叹一声,一副很是纠结的模样。
“有话直说!”
孟钦眉头一皱。
韩绍之目光森冷的扫过徐小岳,轻叹一声,道:“王院长是觉得,徐案首的这首诗有问题,但是又顾及五国第一案首的颜面,所以不好提出来。”
“有问题?有何问题?”
“才气四尺五寸,我们都亲眼见过,的确是镇国级,甲上成绩当之无愧!”
“韩公子此言是何意思?”
听到有人质疑徐小岳的诗文,不少热血文人顿时忍不住出声。
王忘川失言,他们可以忍受,但是,身为大魏文院文人,他们接受不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徐千古,在诗词一道上被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