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的操作,反而让陶金勇感到一丝的不安,“山阳侯,如此重犯,当严加审讯才是。”
他原来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让陈适杰离开很湖广就行了。
可是,陈则武的一句“好生照料”,却让陶金勇不得不去多想。他虽然是接替了陈适杰的右布政使,可无论是《大明律》,还是陈则武在这儿,他都碰不到兵权。
陈则武笑着回答,“陶大人莫慌,这是太后娘娘下的懿旨。即便陈适杰真的罪大恶极,我也没办法啊。”
陶金勇先是点点头,又猛的反应过来,什么叫让他“莫慌”。
打发走了陶金勇,陈则武和铁铉巡视起军营来。因为陈则武是山阳侯,而公侯在这个时候,地位又是很高的。
于是,就有了陈则武屁股后头,跟了一大群的将领。
“铁兄,你看军容如何。”陈则武看着军中的情况,也不由得感慨。若不是陈适杰真的触犯了王法,陈则武真想把陈适杰留下来,继续治军。
铁铉也不吝称赞,“军容整齐,可不比北平的要差。”
陈则武暗自咋舌,要知道,在北平练兵的那可是朱棣。那个驰骋草原,从无败绩的皇帝。
在湖广,铁铉竟然称这里的军容,可以和北平的相媲美时,陈则武也感到吃惊。
“看来,陈适杰真的是治兵的人才。”陈则武摇着头,略带惋惜。
铁铉笑道,“山阳侯动了惜才之心,莫不如把他留下,太上皇、皇上那儿,想必也不会过多的怪罪。毕竟,西南战事吃紧,兵可多得而将不可多得。”
陈则武苦笑,没有答应,“罢了,就让他回去,由朝廷处置吧。若是真把他留下,恐被人留下口舌。”
这时,就有哨兵,从外头进来,站在陈则武面前,还有些不自然。
“山阳侯,铁大人,武定到了。现正在中军,等候二位。”
陈则武连连点头,目光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物。记住这里的位置,陈则武和铁铉直接回了中军。
中军大帐里,武定侯郭英,若无其事的喝着茶。
这年头,没几个军功的,根本当不上啥侯。就连刘伯温,也只是个诚意伯。文人中,能有公侯爵位的,只有李善长了。
而铁铉,又曾经是陕、晋、宁的三边总督,如今又被封为滇、贵、川的三省总督。
只要是打仗的,在郭英看来,那便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郭英就没有什么架子。
“哎呀,山阳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这样,我来迟了,自罚三杯如何。”看到帐外的陈则武,郭英鞋都不穿,赤脚就跑了出来。
陈则武笑道,“武定侯,太上皇可说了,军中不得饮酒。如今大敌当前,当平了云南之乱,我定当同您痛饮至深夜。”
郭英就喜欢直来直去,一听陈则武这么说,他便也放下酒杯,“对对对,你说的不错。老子今天喝酒,再有哪个狗日的文人,把折子递到皇爷那儿去。到时候,皇爷再打打老子半月不得饮酒,那可太不值当了。”
几句寒暄之后,陈则武言归正传,“武定侯,云南现在如何。”
提到云南,郭英刚刚还热情洋溢的脸,立刻就黯淡下来,“云南现在,只能说是名义上还是大明的。那些土司只要想,一夜之间就能占了云南全省。”
这种情况,和陈则武先前所预料的差不多。
云南的问题,并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一直累积的结果。占而不治,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朝廷,真的是分身乏术。既要对北方用兵,又得加兵云南。这对刚刚建国的大明朝来说,是有些不现实的。
且不说大明的武将勋贵们,已经进入了以蓝玉为首的第二代。
这些人,除了少数的几个,根本没有太多的拥有统兵的能力。
而历史上,一直在解决云南问题的沐英,也因为重病,只能退到后方。因此,云南的问题,可以说是一直悬而未决。
“陕国公退了之后,您是如何对抗土司的。”陈则武问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郭英略显无奈,“还能咋办,一直缩兵避战。不是咱们大明朝的将士弱,而是那些云南土司们,太占地利。打了几次,打不过,就只能避战了。”
避战?
陈则武又想到了陈适杰,如果郭英都选择避战的话,那么陈适杰似乎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论作战经验,陈适杰相比郭英,还是差的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