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走之前,陈则武决定再去会一会这个陶金勇。
对于这种人,陈则武不会给他丝毫的好脸色。通敌,放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可绝对不可饶恕的。
至于陈适杰,那就交给朝廷去处理。
不管怎么说,他消极避战,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最主要的是,他架空了左布政使,使得本来不在他职责范围内的军务,也成了他囊中之物。
这种罪,在朱元璋那里,绝对是重罪。
“山阳侯,您请。”陶金勇走在最前面,给陈则武引路。说是陈则武设宴,但到头来的还是陶金勇。
一来,两个人身份悬殊。
第二,陶金勇有求于陈则武。
陈则武轻轻点头,一路跟着陶金勇,他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更加奢侈。所有点东西,都变得金光闪闪。如此用度,也让陈则武不禁咋舌称奇。
“陶大人府上,好生华丽。我曾去过南洋,你这奢华程度,可不亚于那些国王的王宫了。”
听着陈则武略带嘲讽的话,陶金勇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都是下官家中经商所得,并非民脂民膏。”
官员经商,朱元璋可不允许。
这样的回答,让陈则武不禁对陶金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经商许久,可陶金勇屁股底下的知府位置,可是坐的牢牢的。而且,说自己家中经商时,陶金勇十分的轻描淡写,好像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
“陶大人家中经商为何。”陈则武充满了好奇。
陶金勇仍然在前面引路,“下官家中,经商为矿。”
陈则武直勾勾的盯着陶金勇,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矿业,乃户部所持。你又为何得以经持矿业,莫非视朝廷法纪为儿戏吗。”
他原来是户部尚书,可对于这种事,却丝毫的不知情。
这算是陈则武的失职呢,还算是陶金勇隐藏的巧妙呢。
锦衣卫,朱元璋对它的要求是,尽知道天下事。能瞒过锦衣卫,陈则武不禁对陶金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陶金勇正面回答,“朝廷法纪,下官自然遵守。下官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定是没有违背律法。不然,下官也没这个机会,同山阳侯您在一块儿用膳了。”
不同于外面,屋子里的陈设,就显得正常许多。
两方桃木桌,一坛桃花雪。
陶金勇离开座位,亲自给陈则武倒酒,“这是最新的村酿,山阳侯您尝尝。若是觉得可口,下官给您备上几坛,您带着路上喝。”
微微呡上一口,陈则武不得不承认,这个所谓村酿的美味。
入口绵柔,唇齿留香。即便放在宫里,也是绝对的不遑多让。
“山阳侯觉得如何。”陶金勇笑着问道。
陈则武轻轻点头,“不错,算的上是佳酿。带上几坛子,就不必了。我是去打仗的,可不是去享福的。即便带了,恐怕也是无福消受。”
又给陈则武倒满一杯,陶金勇的嘴巴就像是抹了蜜一样,“山阳侯为国操劳,下官佩服。”
三巡之后,陈则武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似醉非醉的去问陶金勇,“说说陈适杰吧,你既然要弹劾他,得你自己写折子。而且,事关滁阳王,恐怕得太上皇亲自去查了。”
陶金勇笑了笑,“那是自然,一切都按着朝廷的法纪来。”
“只是,如若大明朝,都像陈适杰这样,无视《大明律》,擅夺兵权。如此一来,大明朝岂不是就要乱套了。”
陈则武眯着眼睛,“如陶大人所言,应当如何。”
“撤职查办,交还湖广一省的兵权。毕竟他是滁阳王一族,可免死,却不可再任职。”陶金勇说的义愤填膺。
果然,和陈则武先前所猜测的一样,这个陶金勇,只是单纯的要让陈适杰离开湖广。
陈则武深以为然,“不错,朝廷法纪,不容践踏。不然,天下可要大乱了。”
说完,陈则武四处张望,寻找东西。
陶金勇见了,拍拍手,就有侍女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笔墨纸砚。
“陶大人准备的可真周全。”陈则武笑道。
接过笔墨,陶金勇亲自研墨,目光却一直不离陈则武所写的内容。
“如何。”陈则武把写好的弹劾陈适杰的折子,递给陶金勇,“陶大人看看如何,今晚就遣心腹,星夜送往京城,由太上皇圣裁。”
看完内容后,陶金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下官替湖广百姓,深谢山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