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谢过岳丈大人。”陈则武连忙起身,深深的拜下去。
李伯昌笑了笑,“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君心难测,你也要当心。你记得,要让皇上对你放心。做事情,则要滴水不漏。”
陈则武一直坐在桌子前,直到卯时。打更人,刚刚敲了一声,陈则武就起身穿衣。
“搭着轿子去吧。”李瑾曦替陈则武穿官服。
陈则武站在原地,伸开双手,“不必了,搭轿子,还引人注目。我就走着去,暖和些。你在家中,多和母亲说说话。”
“都是侯爷的人了,哪有侯爷走路去上朝的。”李瑾曦笑道。
陈则武摇摇头,不再说话。
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
朱标,远没有朱元璋勤快。他上朝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每日在奉天殿后的暖阁里,接见六部大臣,一直是雷打不动的。
“皇上,山阳侯到了。”暖阁门口,太监低着头小声通报。
暖阁里面,朱标正在和兵部尚书沈溍说着东北战事的事情。听到陈则武到了,也是一愣,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陈则武跨进暖阁,这里六部尚书全都在。
听着声音,似乎是正在由兵部汇报着情况。平日里,陈则武也会坐在这里。只不过今天,他已经卸了户部尚书的职。
“臣,参见陛下。”陈则武行礼。
朱标面带笑意,“既然来了,就坐吧,也听听他们说什么。若是有什么不对,你给指出来。”
周围的六部大臣们们,除了户部尚书郭楷,其余的人全都露出古怪的神色。
他们汇报的有什么不对,让陈则武指出来。
他们知道朱标偏爱陈则武,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陈则武点点头,坐在郭楷的身边。他也没打算去指正什么,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去做。
直到朱标和工部的宋保山说完事情,朱标才扭头去问陈则武,“陈卿今日所来何事。”
陈则武立刻起身,“皇上,臣是来弹劾梁国公蓝玉的。”
在场的所有人,不仅仅是朱标,六部尚书们,也都觉得不可思议。
众所周知,陈则武和蓝玉,可都是一条战线的。在朝中,陈则武提出的意见,往往都是蓝玉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山阳侯,您当做了侯爷,就要弹劾梁国公了。”说话的是礼部官员。
他话中味道,意思十分明显,有些瞧不起陈则武的意思。
朱标也沉下脸,“说说,弹劾蓝玉什么。”
“梁国公蓝玉,私占民田而不还,周围百姓苦不堪言。再有,其子蓝春,买通户部官员,瞒报家中耕地。”说完,陈则武呈写好的弹劾奏章。
看完之后,朱标冷着脸放下,去问郭楷,“户部,可有此事?”
郭楷愣住了,这事确实有,而且还不止一处。只不过,碍于蓝玉和陈则武的关系,郭楷并不打算报给朱标。而是准备把折子写好,送去南书房。
“有,确有此事。山阳侯……所言不假。”郭楷还是决定跟着陈则武走。
朱标的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好一个蓝玉,朕三令五申,各级文武,无论是谁,都要配合户部。他把朕的话,当作什么了。陈则武,你说,此事该如何。”
陈则武立刻回答,“按照朝廷律法,应将梁国公入狱。可梁国公功劳甚大,可剥其兵权,着都察院严查严办。”
朱标听了点头,“准了,就这么着。再派人告诉蓝玉,朕等他乞罪的折子。看不到折子,朕再罚他半年俸禄。”
一旁的沈溍,露出看透不说透的笑容,“宋大人,山阳侯可真是好手段。”
宋保山抚须笑道,“皇上不想惩蓝玉,旁人怎么说也没用。只是,下官佩服山阳侯。我可是听说,太上皇那儿,蓝玉的罪状可不少。山阳侯,只拣罪名大处罚小的去说,这不就是有意替蓝玉开脱。”
“宋大人,您说,皇上知道蓝玉所为不法吗。”沈溍又问。
宋保山脸色微微一变,“知道或者不知道,皇上都已经定性了。这里头,除了太上皇,谁也变不了。只是苦了都察院,查实了得罪皇上,查不实得罪太上皇。”
两人的对话,被郭楷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
他无奈的叹气,“皇上,此事户部已经查实。梁国公却有此罪,请皇上定夺。”
朱标边听边点头,“这事儿,让南书房,写好了回折,发往都察院。着都察院,严查严办。至于蓝春,先禁足在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