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人声鼎沸,里面却是安静的很。
“大人,若是有人行贿,以图躲避通行费,又该如何。”冯涛问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陈则武鼻子动了动,似乎并不在乎,“漕运所的官员,每半年一个轮换。若是要行贿,那商户们每半年就要行贿一次。这种亏本的买卖,他们可不会干。”
事实上,这种问题,陈则武已经想过了。
一般来说,行贿是对特定的人,特定的事,还有一点最主要的,就是特定的职务。
不得不都否认的是,朱元璋对贪腐问题的打击力度,过于的严苛了。
这和他本人从小的成长,是分不开的。
朱元璋亲眼见到,自己的亲人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饿死。而这些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些贪官污吏们。
因此,在建国之后,朱元璋对贪污的打击力度,是空前的。
正所谓,物极必反。这也成为了,明朝吏治腐败的主要原因。
“来了多少的商户。”陈则武不禁问道。
冯涛打开名册,“广林济,紫诚轩……这些商户们,有的是从京城来的,有的还是西安的商户。”
陈则武点着头,看似不经意的又问了一句,“冯大人,听说,昨夜有商户掌柜的,去了你的府上?”
冯涛脸色变得惨白,立刻跪在地上。
确实如此,从昨天白天起,他的府上,就不断有人上门。
而冯涛丝毫的不敢马虎,也不敢让这些人进来。
陈则武笑了笑,“起来吧,你收没收钱,我不知道。但愿你好自为之,我不查你,不代表没人查你。我要是你,就把东西吐出来。”
这时候,李景隆推门进来,冲陈则武使了一个眼色。
冯涛紧张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陈则武出去。
“怎么了。”陈则武有些奇怪。
李景隆见四下无人,凑近陈则武的耳朵,“兵部来人了。”
“嗯?兵部派人来扬州了?”陈则武更加奇怪了。
虽说,扬州冒出这么大的事情,朝廷派人来,也是无可厚非。毕竟,这关系到近一百多万的百姓。
但陈则武想过户部、工部或者是都察院。可怎么也想不到,率先来的会是兵部。
李景隆却是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来的是谁。”陈则武又问。
“兵部侍郎张凯之。”
陈则武立刻在脑子里去回想这个人,张凯之,原来是礼部员外郎。因为在马皇后的寿宴上,吟得一首祝寿诗,因此得以高升为兵部侍郎。
这个人,在历史上,也是大名鼎鼎。
靖难时,应天城破。打开皇城迎接朱棣的,一个是当时的光禄寺卿陈升,另一个就是张凯之。
待出了扬州府府衙,陈则武就看到了身穿兵部官服的张凯之。
而张凯之的身边,还有刑部侍郎许阳生。
兵部、刑部一起来了两个侍郎,陈则武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
“下官见过曹国公,见过陈大人。”陈则武和李景隆刚出来,张凯之和许阳生就上前行礼。
陈则武眯着眼睛,“张大人,许大人,你们好威风啊。到这小小的扬州府,还带上这么多的人。怎么,这是要抓我呢,还是要抓曹国公呢。”
这两人的身后,带着的是京师大营的人。
张凯之笑了笑,“陈大人说笑了,您和曹国公,乃是朝廷柱石,为皇上所倚重。下官怎么敢来抓您呢。”
李景隆则是绕到了京师大营的后面,照着其中一个,就是一脚。
“王二,咋的,你没看到老子是吧。”
那个叫王二的,陪着笑脸,“哪能呢,小的见过曹国公。”
这些人,以前很多都是在李文忠的麾下。见到李景隆,也是格外的亲近。
李景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你来干啥来了。”
王二看了一眼张凯之,“曹国公,小的也不知道是来干啥的。总之,就是有兵部的大人,带着老皇爷的旨意,把我们拉到扬州府来了。”
张凯之脸色变了变,走到李景隆身边,“曹国公,您这是何必呢,可别为难下官了。”
李景隆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老子是在为难你呢。”
周围一阵骚动,陈泽宇微微的皱眉,“既然是太上皇的旨意,就把旨意拿出来瞧瞧。”
拿出旨意,张凯之可有些不愿意。
陈则武突然大怒,“太子殿下在扬州城中呢,你张凯之带着大军进城。怎么着,你这是要谋反不成。”
从一开始,陈则武的心底,就压着一股无名火。
他绝对看的出来,这两个人,一定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