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说那么多没用,到底如何,咱要看一看。”朱元璋打断王弼和陈则武的对话,用手指了指沙场的方向,“放炮瞧瞧。”
让陈则武没想到的是,说话的不是傅友德和李景隆,也不是毛镶,而是朱元璋身后的老太监。
老太监轻轻的点头,眼神示意。
一起跟来的那几个太监,立刻把箱子再搬到沙场上。
下过雨的沙场,有些泥泞难行。太监走在这样的沙场上,更是费力。
他们不敢耽搁,快速的把箱子放在了五门火炮的旁边。侍卫打开箱子,里面的炮筒,再安装到另外五门炮车上。
随着旗兵用力挥旗,将士们迅速填弹,发射。
几声巨响之后,陈则武有些绷不住了。
因为,他看到的是用熟铜做的新炮筒里,出来的炮弹,仅仅落在了八九百步的位置。这样的距离,和原先有的火炮的距离,几乎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熟铜和生铜的发射距离,差的并不多。
“怎么回事。”李景隆拉了一下陈则武的衣袖,小声点问一句。
陈则武也是疑惑,这和他所想的,差的有点大,“太上皇,容臣下去看看。”
朱元璋笑着点头,又吩咐他身后的老太监,“去,派个人,给陈则武撑着伞,别再染了风寒了。”
在高台的边上,陈则武伸出手,感受空中的风。
下了高台之后,陈则武走的也很慢,取来一张宣纸,用手夹着。宣纸很快就有了潮湿的痕迹。
风速和空气中的湿度,都会影响火炮的射程。
但这些自然原因,影响并不是特别的大。准确的来说,影响有,但不会这么大。
在炮车旁边时,在陈则武看来,这熟铜和生铜,外表看,差别不大。
陈则武把手,伸进炮筒里。
这里面的的差距,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熟铜的炮筒里,明显的光滑许多,也没有那么多的氧化层。
生铜的炮筒里,就粗糙许多,还十分的烫手。
从看台到沙场上,这炮筒里的温度,都还没有降下去。而熟铜的炮筒温度,已经趋于常温。这就说明,熟铜的作用,已经是凸显了。
“你如何看。”朱元璋扭头去问傅友德。
傅友德沉吟片刻之后,“皇爷,臣倒是觉得,这并无大碍。这几日,陈则武一直忙于殿试和西南战事。对于工部的冶炼,陈则武也并不知情。因此,臣以为,陈则武无罪。”
朱元璋冷哼一声,“谁说咱要问罪了。做不好再做就是了,咱又不是暴君。”
陈则武再上来时,朱元璋对于这事,只字不提。
“传旨,明日宫中设宴,陈则武也来赴宴。工部的大小事情,让宋保山上点心。他若是做不好,咱砍了他的脑袋。”
跟着朱元璋下看台,陈则武心里头,还是炮筒的事情。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完全是按着天工开物里的记载来的,可是结果,却不尽人意。
“太上皇,臣请去工部看一看。如果真的如臣所写的那样,是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差漏的。”陈则武再去请缨。
他觉得,问题在于他没有去看到炮筒制造的全过程。
朱元璋没有反对,“九江,你去和皇上说,就说咱准了。官造所,也让陈则武过去当差。火炮的事,不能耽误了。西南和辽东,都在等着呢。”
陈则武还在看沙场上的炮车,当他看到将士在收炮车时的一个动作,他似乎明白了问题出在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