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诏狱换人,那是要有皇上的旨意的。单凭一个血珀,是不能换人的。”朱允炆没说话,反倒是他身边的人跳了出来。
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佐证。
确实,锦衣卫实际上是天子的亲军。基本上,没有皇帝的旨意,很难去调动锦衣卫,尤其是诏狱的狱卒们。
要知道,诏狱关押的人,都是犯了重罪的。而看守诏狱的,又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
陈则武拉了拉李景隆的衣袖,正要说话,就听到朱元璋的声音。
“有话就说出来,别鬼鬼祟祟的。”
陈则武来到朱元璋的面前,看一下四周,“太上皇,您还记不记得,兵部大印和龙玺,都曾丢过。而那之后,兵部就有过假传圣旨。这道旨意,可是盖着印章的。”
信息的阻塞,让人很难在第一时间,就能分辨出圣旨的真假。
“你知道吗。”朱元璋没作出任何回应,而是低下身子,去问朱允炆。
朱允炆摇着头,“孙儿不知。”
这个答复,显然不能让朱元璋相信。当他重新直起腰,“陈则武,你继续说,咱听着,你们也都听着。”
陈则武上前一步,在朱允炆的面前,亮出一叠的地契,“那这个,殿下您是知道的吧。众所周知,洪武十四,太上皇下旨,吕氏一族灭族。后来的姚广孝,太上皇又下令捉拿吕氏余孽。”
“这几年以来,朝廷在不断的搜集吕氏余孽,将他们绳之以法。陆陆续续,刑部抓到吕氏余孽共计九百一十八人。即便如此,吕氏,在山东德州仍然有大片耕地。而这些耕地,可都打着郡王府的名号呢。”
在清丈全国耕地的时候,派去山东的官员,查到了山东孔家的问题。
作为山东大族,山东的耕地,有四分之一都是孔家的。而陈则武在清点鱼鳞册的时候发现,山东大片的耕地,挂着孔家的名号,实际所有人却是皇庄。
山东的皇庄,基本上都是有主。而这片耕地,占着皇庄,却是无主之地。
前去收地时,意外的发现这片耕地每月都会有凉郡王府的人前来打理。而负责种地的人,不但不用交税,凉郡王府还给这些佃农们肉食。
这些佃农们,无一例外,全都姓秦。
朱允炆的母族,原太子妃吕氏的母亲,正是姓秦。
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他们虽然姓秦,却在户部没有过登记在册。意思就是,这些人实际上就是所谓的黑户。
这些人的数量,正好就是刑部所还没抓到的那些吕氏余孽的数量。
皇子的皇庄,旁人自然不敢去碰。而且,也很少会有人来盘查。至于收税,那就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灭族的吕氏,何来的耕地!”陈则武提高音量。
朱允炆以哀求的目光,去看朱元璋,“皇爷爷,孙儿知错了,孙儿知错了。这些事,与孙儿无关啊。”
“那这件事,与殿下有关吧。”陈则武冷笑道,又拿出一叠纸,“殿下,您应该记得这是什么吧。”说完,陈则武把东西扔在朱允炆的面前。
“从洪武十七年开始,就有人以东宫的名义,在全京城去买乌头。东宫要买乌头,旁人自然不敢多问。”
“臣问您,这些乌头去哪了。又为何,东宫所用,还是从福建进贡来的乌头。还有,宫里那么多的乌头,却还是要从宫外买。”
朱允炆不知如何回答,低着头。
“您不说,那臣来告诉您。因为,乌头所用,内府都会登记在册。于是,您不敢用宫里的乌头,只能自己派人去买。乌头有毒,用量少于,便是慢性毒。到那时候,皇上若是真出了事,您也能把自己择出去。”
“陈则武,你污蔑皇孙,罪该万死。殿下纯孝,又怎么会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陈则武回头去看,说话的正是上任没多久的刑部尚书骆成关。
主刑部,骆成关和陈则武索要证据,“污蔑皇孙,本就是重罪。如果你陈则武,拿不出证据来,那本官就只能行刑部之事了。”
陈则武微微一笑,面向李景隆,“曹国公,有劳了。”
李景隆拿出一块包裹好的布,一层一层的打开,“这是洪武十六年,凉郡王在太医院询问皇上日常所用的药。当时值守的太医,多了个心眼,给记了下来,又报给了毛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