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陈则武在外头跪着呢。”
朱标在吃核桃，听到太监的通报，反而是吃了一惊。而吃惊之后，朱标淡然许多，“他要跪着，就让他跪吧。等他什么时候跪好了，什么时候再进来找朕。”
太监答应一声，正打算退出去，朱标扔过来一个垫子，“去，把这给他。上回之后，他那腿，还没好利索吧。”
接过垫子，太监轻轻摇头。外头跪着的，可不止陈则武一人。
“陈大人，您先起着。皇上说了，许您跪在这垫子上。”
太监又冰冷的看向旁边的方孝孺，“皇上有旨，陈则武、方孝孺二人，二人愿意跪就跪着，什的时候跪好了，想明白了，再进去找朕。”
随后，又笑着说道，“陈大人，有事您言语一声。”
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哎哟。”太监撞到了人，叫了一声。转头一看，“皇爷饶命，皇爷饶命。奴婢瞎了眼，撞到了您，皇爷饶命。”
朱元璋看一眼陈则武，又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太监，“去，拖下去杖毙。咱说过不止一次了，内廷之人，不得和外廷朝臣有过多的言语。”
又用手指着陈则武，“要跪，就跪好了。新政是你提的，你要啥咱也就给啥。如今吃了瘪，也得你自己受着。”
进了屋子，“标儿，那个方孝孺，你可得重罚。咱的旨意，你的旨意，下了多少道了。他还敢如此，这样目无君父，还留着他干啥。”
朱标把朱元璋搀到自己的位置上，让朱元璋坐下。
“父皇，方孝孺可杀不得。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杀了方孝孺，天下学子，恐对朝廷寒心啊。”
朱元璋咬牙切齿，“当初，他爹犯了空印案。咱看那方孝孺还有些才华，就留着他。现在咱看呐，倒是留了个祸患。煽动国子监、翰林院，集体抗旨……”
说到这儿，朱元璋反而平静下来，“这些读书人，也不知道读了个啥。”
“陈则武，你打算如何去办。他可是没啥错，你怕寒了天下学子的心，就不怕寒了他的心。他尽心尽力的，倒让他跪在了外头。”
说是这么说，朱元璋并没有让陈则武起来的意思。起或者不起，都在朱标的决定。
朱标沉吟片刻，“儿臣想，各打一棒。春闱在即，这时打了读书人，恐怕不妥。至于陈则武，儿臣倒是觉得，他不是来请罪的，倒像是来逼宫的。儿臣压旨不发，他陈则武就过来跪着。”
朱元璋摇摇头，“标儿，你想错了。上回他跪，是因为他是熥儿的伴读。熥儿犯错，陈则武自然要请罪。”
“这一次，他来这儿，是等你的旨意呢。你压着不发，无论是陈则武还是方孝孺，都会畏畏缩缩。分而治之，不该是这样。党朋之争，不见得都是坏事。”
“你看，陈则武和他蓝小二、二丫头，关系匪浅，咱也没去责罚过他们。你把权，都握在自己手里，又要让陈则武把事情办好。”
朱标听明白了，“那父皇，您的意思是……”
“这两人，就如你所说，各打一棒。方孝孺，让他编书去。陈则武，把南书房再给他。弹劾他的折子，让他自己去处理。至于陈则武的那些约定门生，咱们一个不用。”
“或者，转入他人门下。陈则武要用人，准。要官位，便不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