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朱元璋又是怒骂一句，“咱说了，让你去换了茶叶。”
“去年的茶，也是极好的。反正我是能喝，怎么，你喝不得了。我可是记得，当年打张士诚时，护城河里的水，你都是照喝不误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朱元璋抬起头，看到马皇后，“你咋来了。”
马皇后把水壶放在桌上，“怎么，你这永安宫，我还来不得了。难不成，你朱重八，还有要拦着我的地方嘛。”
朱元璋低着头，闷不作声。
“陈则武，可还在外头跪着呢，你到底还要让他跪多久。他到底是你的臣子呢，还是标儿的臣子呢。要用他的是你，不用他的也是你。”
这番话，让朱元璋抬起头，脸色有些难看。
“妹子，咱可是说好了的，后宫不得干政。皇子皇孙的事儿，归你管，咱不掺和。可陈则武的事儿，是朝廷上的事儿，你可别插嘴。”
马皇后微微叹气，“我就是心疼这孩子，地硬，他身子骨又单薄。”
接着，马皇后从龙榻上，拿起一个坐垫来，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不耐烦的点点头，马皇后笑着说道，“你呀，就是嘴硬心软，你也是怕给他跪坏了。”
“咱是怕他哪天死了，把咱大孙一人扔下。”朱元璋并不承认。
马皇后也不在意，来到永安宫门口，吩咐门口的太监，“去，把这个给东华门的陈则武送去。就说，是太上皇给他送的，别说是我。。”
“你送的就你送的呗，咋还扯上咱了。”朱元璋嘟囔一句。
送走了太监，马皇后回到殿中，坐在朱元璋的对面，“我是一介女流，不懂那么多。可我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在外人面前，我总要维护你的龙威。”
“即便你是错的，我也不能反驳。关上门，咱们说自家话。开了门，你我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就该一条心。”
朱元璋的脸色好了许多，嘴里还在埋怨，“妹子，这道理，你都懂。那些遭瘟的书生们不懂。咱说了句气话，就给按着，说什么君无戏言。”
“咱看呐，他们就只是想把陈则武搞下来。至于咱大孙，他们不敢。”
马皇后趁热打铁，“你既然知道，那为何你还要怪罪于陈则武呢。”
话题转到陈则武，朱元璋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咱让他教咱大孙，他干啥了都。张琦，杀头的罪，咱大孙竟然要给他求情。”
“再有老十一和老十三，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咱大孙，日后有可用之将。结果呢，咱大孙非说，他十一叔是做学问的，打不得仗。要咱看，都是谬论。怕打仗，咱老朱家，就没贪生怕死的。”
“让他陈则武，教咱大孙，教成这样。咱不治他的罪，咱都对不住咱爹。”
都扯到自己的爹了，马皇后只得苦笑，“这陈则武哪有时间啊，被你调来调去的。一个读书人，被你放到漠北那冰天雪地的地方去。现在，你又怪人家，没教好你孙子。”
“而且，孙子的老师，不一直是刘三吾吗。这些事，和陈则武又有什么关系。”
朱元璋愣住了，悠悠开口，“妹子，你咋总给陈则武说话。”
马皇后闭嘴不说，看的朱元璋心急，“妹子，你快说，咱准你说。”
“是你准的，可不好说我后宫干政了。”马皇后笑道，“我倒是觉得，熥哥儿，做的不错，该求。你想想，皇子不外封，留在京城，是谁的主意。”
“这都是陈则武提出来的，熥哥儿自然要和他一条心。你名义上，不外封了。实际上呢，还是把老四还有老十一、老十三往外送。他们有了兵权，你不怕，标儿不怕，陈则武可怕。”
“你想想，建文，还有永乐。永乐是怎么登上大宝的，陈则武能不怕嘛。”
朱元璋眯起眼睛，淡淡开口，“妹子，就冲你这些话，咱都能治你死罪。自家人信不过，外人不能用。”
马皇后仍然摇头，“该如何，你和标儿商量去，别在我这儿抱怨。我知道，你心里头，又在埋怨陈则武了。可他担心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北边，不还是有三边总督呢。你单独让老四过去，铁铉和老四还能互相制约。你再多派些皇子，那铁铉想制约也不敢了。那这就和把皇子分封出去，又有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