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么一说,陈则武有些愕然。
如此一来,朝廷一共六部,就会有其中的吏、工、户三部,在陈则武和李伯昌的掌控之下。
吏部主管官员选拔和任用,而户部是大明朝的国库。
工部本来是权力最少的,可现在是迁都北平和开凿运河的关键时候,工部的地位甚至是要高于其他部门。
这样一来,无论是陈则武还是李伯昌,都会处于朝廷的风口浪尖之上。
只不过,陈则武心中还有一个疑惑,如此看重权力,还要时时刻刻把各种权力握在手里,对结党十分敏感的朱元璋,为什么会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
“太上皇,这恐怕不合规矩。”陈则武实话实说。
朱元璋眼睛一瞪,“啥不合规矩,咱就是规矩。咱知道,你心里头想啥呢。无非就是怕朝堂上的那些流言蜚语。你若身正,哪还怕这些。”
夜色已黑,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宫中的长廊下。
天上的月亮,并不明亮,还略显昏暗。月亮周围,更是没有往常的那片繁星。从永安宫出来,再到这片园子里,两人走了一柱香的功夫。
“殿前军,咱交给你,不是让你放任不管的。李保儿还在的时候,这殿前军沾染了不少的恶俗。”
“咱把殿前军让你统领,你要做好。宫里的人,能把宫里的消息传到宫外。殿前军,逃不了干系。明日一早,就有言官,把这事儿,放到皇上的御案上,你说皇上是罚你还是不罚你。”
这确实是殿前军的责任,陈则武也没办法推脱,“这是臣失职了。”
朱元璋有些生气,“你一句失职就完了。那咱问你,放在以前,又有多少宫里的事情,流传出去。这事儿,你要严查。你若是怕得罪人,就让蓝玉帮你。有他在,那些武官,不敢放肆。”
“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殿前军,从里到外,给咱清理干净。记住,咱能用你,也能不用你,别给咱杀你的由头。”
这句略带威胁的话,反而让陈则武松了一口气。
“臣遵旨,不消一个月,臣定要整治好这殿前军。”陈则武拍了拍胸脯。
朱元璋笑了笑,裹紧衣服,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一个拱门前停下,目光直视着黑暗中,看的出神。
陈则武没敢动弹,也顺着目光看过去。只不过,他什么也没看到。
就这么站在拱门前,过了许久,陈则武才从那一片黑暗之中,看到晃动的光点。
面带疑惑,陈则武继续看,朱元璋则是放开一个身位。
光点越来越近,陈则武这才看清,这是一队侍卫。他们正押送着一个人,从这儿经过。将近十个人的队伍,只点了一盏灯。
这队人,在朱元璋面前停下。
被押送的那个人,嘴被牢牢的封死,脚上手上,全是铁镣。金属在地上摩擦,发出难听又刺耳的声音。
“皇爷。”领头的那一个侍卫开口了。
朱元璋点点头,把手从袖子里拿出,用手指着这个被拷着的人。
侍卫得到授意,松开他的嘴,让他可以说话。
这个人惊恐的看着朱元璋,又看到朱元璋身后的陈则武,急忙说道,“太上皇,臣知罪了,臣知罪了,饶了臣吧。臣检举这陈则武,他给太后用的药里,加着硝油,硝油乃是剧毒啊。”
陈则武慢慢抬起头,才看到这个人面孔。这个人是太医院的院判张文思,就是那个没有令牌却不知用什么方法把宫里的消息传出去的那个人。
“闭嘴,皇爷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侍卫打了一巴掌。
张文思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朱元璋的那个眼神,他就闭嘴了,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朱元璋。
“他刚刚说的话,你们听到了没。”朱元璋冷冷的问道。
这个侍卫久居朱元璋身边,十分了解朱元璋说话时各种语气所代表的各种含义。
“回皇爷,小的啥都没听到。小的只知道,这个太医,得了疯病,胡言乱语。”
朱元璋点点头,目光之中,透露出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张文思更是惊恐,不停的挣扎。
这个绳子,捆的结实,本就文弱的张文思,根本挣脱不开。
“传下去,今晚张文思说的有关陈则武的事,只要传出去了,你们所有人,诛九族。”朱元璋背过身,开始往回走,“他,埋了。再传旨太医院,张文思勾结詹徽,意欲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