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就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朱元璋也不惯着,“来人,把他们的细软全部撤了。再派人,把他们的妻女全都抓来,看着他们跪。跪死的,妻女就地处决。”
永安宫外,黑压压的一片,尤为壮观。
文官们,跪的笔直,丝毫不感到畏惧。他们的妻子、儿女被抓来后,也跑到自己的爹旁边跪着。
这一跪,就是一整夜。
天蒙亮,正阳门打开。听到声音,文官们心头一喜。
不用回头,他们也知道,是朱标回来了。他们算好了时间,朱标今早进京。
刚回宫,就看到一群人跪在永安宫门口,朱标猜出了几分,“这儿是怎么了,跪着这一大群人。”
“回皇上,他们恼了太子殿下。皇爷正责罚他们呢。”身边的太监回答道。
朱标冷笑一声,“让他们跪着吧,这些人,得让他们知道疼。他们不疼,疼的就是朕,疼的就是天下百姓!”
出奇的,朱标竟然没有一丝的怜悯。即位以后,他的那份被文官称为的所谓的“仁”,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老辣。
张笑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她的爹,张琦。
眼光冰冷,凤眸微挑。
旁边的宫女过来,在张笑蝶耳边说着话。一边听着,张笑蝶一边点头。
“皇上,又是凉郡王的事。”张笑蝶也凑在了朱标的耳边。
朱标点点头,随口说了一句,“朕好像看到了你爹。”
说完,朱标便甩开袖子,大步离开。留下张笑蝶一人,站在原地。
“娘娘……”宫女不敢多嘴。
张笑蝶走到距离大臣们约三十步的地方,也跪在了地上,目光直视前方。随即,她身后的十多个宫女,也跟着跪下。
这件事,张琦掺和其中,这本身就是大忌。
嫁入了皇家,她就要时刻以皇家为要。张笑蝶这一跪,一是为了维护朱标的龙威,维护皇家的权威。二,也是为了救张家。
冬夜过后的宫砖,冰冷而刺骨。
这些文官,多是五六十岁的年纪,已经受不了这些了。他们原本以为,天亮了,朱标回宫了,就好了。
可是,张笑蝶这一跪,打碎了他们全部的幻想。
李文忠看到张笑蝶,也是吃了一惊。谁跪或者不跪,他管不着。李文忠戏谑的坐在太阳底下,“这些文人,咋就不长记性呢。”
不知道的是,文官们也是在憋着一股气。
他们引以为傲的风骨,在朱元璋面前一文不值,而且还被打的稀碎。他们的心里憋着一股气,和皇权较劲。
好不容易等到了朱标即位,他们却发现,在朱标的身上,仍然是朱元璋的影子。于是,他们看中了那个知书达礼、仁德重文的朱允炆。
谁都想不到,朱允炆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
终于,他们等到了朱允熥犯错。他们想趁此机会,一雪前耻。
朱元璋吃了午饭,才和朱标一起来到永安宫。看到这片黑压压的一群,“以前,咱替你拔刺,你还不乐意。现在,他们把主意,打到了你儿子身上了。”
朱标没有作声,事情的原委,他已经知道了。
自从即位以后,他每天都被这种事情,烦的头疼,“父皇,等蓝玉和陈则武回来,儿臣要给这些人好好的定定规矩。”
墙角处,朱允熥眼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他发现,这些人,一直在针对自己。而他们的目的,就是把那个藏在后面的二哥扶上位。
自己的这个太子,似乎并不得众意。
第一次,他特别的期待,陈则武和蓝玉能够早点回来。这样,也就不至于,满朝文武没人替他说话了。
皇爷爷罚这么多人,一跪就是一夜,就是为了稳住自己的太子之位。
朱允熥走到张笑蝶的身边,扶起张笑蝶。而对剩下的人,他不理不睬。
在经过这些人的身边时,文官们竟然从不到十岁的朱允熥的眼睛里,看到了朱元璋处决胡惟庸时的那种冷漠和戾气。
“殿下。”马三保出现了。
朱允熥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孤给你个事儿,把凉郡王府里的兵部大印,给孤搜出来。还有,去查查,那天在永安宫值守的宫人们,他们那几日,去了哪,见了谁。”
“查清楚,只可告诉孤,不要告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