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里,朱标重重的拍下一本又一本奏折。在他的脸上,写满了阴郁和愤怒。这些都是从全国各地送来的奏折,汇报着大明朝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陈则武一边收拾着御案上杂乱的奏折,一边听着朱标发牢骚,“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全都该死。拿着大明朝的俸禄,却还要欺上瞒下。朕现在终于理解,为何当初太上皇对这些官员是恨不得先杀之而后快了。”
“皇上,大明朝太大了。难免有这些庸官。您且放宽心,这些官员自有着都察院去查呢。”陈则武说了几句好话。
朱标冷哼一声,“林子大了,确实是什么鸟都有。可若多是好鸟倒也是罢了,都是些害群之马。各地送上来的账本,户部他是真敢批啊。还有工部,让他们单单丈量北平城,就跟朕要五百万两白银。礼部,朕只不过是回凤阳祭祖,竟然也要一百多万两。”
“你说的不错,这些官员。太上皇在时,都把尾巴藏着。朕即位了,个个儿都现出原形了。”
转身一屁股坐在宝座上,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熥儿的师傅,刘三吾。派人告诉他,好好教熥儿,其余的事儿,不准他掺和。要是让朕看到他和朝廷里的大臣们搅和在一块儿,朕定不轻饶。”
正说着,外头的小太监探进一个脑袋,低声说道,“皇上,永昌侯到了。”
朱标点点头,“陈卿,你先去屏风后头。别让蓝玉看到你也在这儿。”
不多时,蓝玉拖着肥大的官服,从外头进了奉天殿。左右随意瞟了两眼,看到朱标,大声高呼,“臣,蓝玉,参见皇上。”
朱标微微一笑,一边说着话,一边从里面端来一壶酒,“快起来,快起来。说到底,你还是朕的舅父呢。今日,这奉天殿中,只有亲戚,没有君臣。这是老二从陕西带来的酒,喝着辣口,带劲儿。”
蓝玉一听有酒,顿时咧嘴一笑,“臣谢皇上了。臣在陕西时,就喝过这样的酒,确实好喝。”
听到朱标说起了家乡话,蓝玉也是心头一动,“皇上,您叫臣来是?”
“舅父。”朱标给亲自给蓝玉倒了一杯酒,“朕想卸了你大都督府一职,转给兵部侍郎吕和。而你,去军中做个闲职如何。”
蓝玉一愣,过了半晌才又开口,“皇上,臣这大都督府还是太上皇给的呢,皇上您要拿去便拿去是了。蓝玉绝不说一个不字,若是以后再有用的到蓝玉的地方。您言语一声,蓝玉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只是,臣不解。大都督府,一直都是武将担任的。其中有军士操练,还要负责京师防务。皇上,您让一个文人去大都督府,怕是不妥吧。”
蓝玉满脸的疑惑与不安,这段时间,朱标针对武将勋贵的调整,有些多,让他不得不多想。
“舅父,你觉得,朕为何要卸了陈则武南书房大臣一职。”朱标看着蓝玉,微微一笑。
蓝玉摇头,“皇上您的心思,臣怎么能猜的出来呢。”
朱标站起来,走到御桌旁,拿起几份奏折,递给蓝玉。
“狗日的,这帮遭瘟的文人,不把朝廷的钱当钱啊。皇上,您是不是缺钱。臣别的没有,打仗时,和那些老伙计们,倒是抢了不少。臣愿意一颗子儿不留,都都拿来给皇上。”蓝玉看完,拍腿大骂。
“舅父,稍安勿躁。钱,朝廷有。这些年的外贸区,朕和太上皇可是赚了不少。不缺钱,你们的钱呐,留着给子孙后代吧。以后打仗,少抢点。”朱标哈哈大笑,手放在蓝玉的肩头,继续说道。
“舅父,户部有钱,却和朕要钱。咱们大明朝,上上下下那么多的官员,真正有几个是在做事的。朕心里都没底。”
“因此,朕打算。一,不立太子。二,把你们的职务,都给文人去做。事儿做多了,自然会露出马脚。可朕做这些,难免会寒了和太上皇一起打天下叔父们的心。中山王走了,在他们中,你蓝玉威望最高。因此,朕想让你去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