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武顿了顿,看着周围人尤其是朱元璋的表情,又缓缓开口,“臣的意思是说,这些就好像是故意演一出戏,故意让您看到的。”
这些话,朱元璋还没消化干净,都察院左都御史韩宜可进了永安宫。看到这么的多人,他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
“皇上,那个卖狗肉的老妪死了,他的儿子也死了。一家四口,无一活命。”
回了宫后,朱元璋让都察院去带卖狗肉的老婆子问话,然后传来的就是这个消息。
朱元璋大怒,几乎是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铁青的脸,暴起的青筋。他感受到了,有人在挑衅他,挑衅他的权力。他怒不可遏,抬起右手,颤抖着指向李文忠,“咱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你半个月时间。不查出个水落石出,咱砍了你的脑袋!”
“你!”
又指向陈则武,“说话,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不得隐瞒一个字。”
朱元璋已经很少对陈则武动怒了,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就是燕王朱棣。那个问题现在已经很明朗,再加上陈则武表现一直不错,朱元璋对他也是笑呵呵的。
今天,朱元璋却好像是失去了理智,怒不可遏。
“皇上您息怒,这些天,发生的事儿。一个,是裁撤了锦衣卫,对于这事儿…”
陈则武还没说完,就被朱元璋打断,“那些人,咱听说挺高兴啊,他们可都是受益者。”
“皇上,文武确实是受益者。但是,他们又不是受益者。裁撤了锦衣卫,有些事有些人就会蹦哒出来。”陈则武看了一眼朱元璋,这里人太多,他不好明说。
裁撤锦衣卫,对官员们来说,是好事。可是又暗地里出现了一个未知的东西,继续监视着他们。与其这样,官员们似乎更希望还不如是锦衣卫呢。
朱元璋点点头,他明白了陈则武的意思。“那二个呢。”
“二个就是韩国公李善长的事。李善长已死,但他的影响却一直都在。臣无意诋毁李善长,但能有这么大能量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永安宫里,一切照常,众人议事。
宫外的一处暗房之中,几个人聚在这里,他们每个人都神色紧张。唯独中间的一个白发老人,显得颇为镇定。
“人都死了?”老人的声音十分的沧桑,还带着颤音。
“都死了。吕二亲自下的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吃下去的。”
“难为你了,那好歹也是你娘啊。”老人闭上眼睛,似有不忍。他干枯的大手,紧紧的抓住椅子把手。眼睛又猛的睁开,透着精光,“都给我听好了。太孙,只能是二爷的。而他,必须死。”
“让他也尝一尝,二爷从小受到的苦。”
朱元璋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在朱允炆的母亲吕氏事件后,曾下令锦衣卫严密监视朱允炆的一切事情。
但是随着锦衣卫被裁撤,监视朱允炆的人也被撤了回来。
不仅朱元璋没想到,陈则武这个后世的人也没想到。仅仅八岁的朱允炆,竟然还有力量去折腾着翻身。而这股力量,来自于吕氏一家。
因此,从一开始,他就有些带偏了朱元璋。但是有一句话说的不错,裁撤锦衣卫,有些事有些人就会蹦哒起来。也是这句话,点醒了朱元璋。
那些受到过吕氏一家厚恩的人,自发的聚集在了一起。他们要把朱允炆,这个吕氏的唯一后代,推上皇位。
“咱们这事儿,是不是闹得有些大了。现在,五城兵马司满城的抓人,闹得鸡犬不宁。”那个青年不无担心的说道。他心里有些害怕,也开始后悔趟进这滩浑水。
老人摇摇头,“放心吧,朝廷现在的注意力全都在燕王和李善长那里,看不到咱们这儿。裁撤了锦衣卫,皇帝这是自断一臂。”
“李文忠是他的护卫,陈则武又是他的大伴。所以,咱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两个人搞下去。”
“听说,那个陈则武有些神。小姐的死,和他不无关系。咱们,要替小姐报仇。”
“二爷,您下课了。”陈则武带着刚刚下课的朱允炆、朱允熥兄弟俩回到景阳宫。他们俩要在这里,温习功课。一个连忙送来净面的水,让兄弟俩挨个洗脸。
小太监笑着接过朱允炆丢下的荷包,趁陈则武不注意,背过身去,伸进荷包,拿出了荷包里进出宫的皇子宫牌。。
拿了门牌,小太监急匆匆的往宫外走。门口的侍卫将他拦住,他亮出宫牌,这是东宫的牌子,侍卫认得,笑眯眯的将小太监送出去。
还没出大门,小太监的肩膀就被人敲了一下,回过头,他看到了王越那恐怖阴森的脸。
太监心头一惊,咬破嘴里的毒药,毒发身亡。
“查!”
听完王越的汇报,朱元璋的脸色出现了恐怖的杀意。他一脚踹上王越,“狗日的,你就不会跟着他,查查他要去哪嘛。”
王越忍着疼痛,趴在地上,死死的攥着那块东宫宫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