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武快吐血了,什么叫不必把自己当作一个男人。这句话的歧义很重,看来自己以后在太子妃面前,要夹着裤裆过日子了。
“前些日子,山东按察使周杲周大人,来济南家中,带走了爹爹。说是都察院查出爹爹和原济宁府知府方克勤,有暗通之嫌。爹爹不认,周杲周大人便命人砸了家中家具,驱散家人,强行带走爹爹,母亲和臣女,押送京中。”
“行至淮安地界,周杲周大人不知何故,突然变了脸色,态度好起来,要放了我们一家。”
“爹爹不肯,定要进京,与刑部和都察院理论。周杲无奈,先放了臣女和母亲。爹爹嘱咐,让臣女来找皇后娘娘,告御状。”
“告御状”三个字,张笑蝶说的有些重。她从父亲张琦得语气中,看出,自己一家似乎是有冤屈的。
既然无过,那就不用低声下气。她现在要的是让马皇后为她家主持公道。
陈则武摇摇头,这个张笑蝶,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上却厉害的很。人的好坏,暂时看不出,但明显也是个不能吃亏的主儿。
“周杲在哪。”
这句话是在问陈则武,这里四个人,除了陈则武,也没人知道周杲在哪了。
“周杲现在都察院,都察院左都御史韩大人以亵渎皇威,弹劾周杲。太子殿下命周杲在都察院反省自查。”
“还反省个什么。直接让都察院查了便是,无凭无据,就抄了别人的家。大明律哪条有这说法了,要是真有,就要让皇上给改过来。”
陈则武无言,他不敢接话,这句话的份量太重。而陈则武也听得出,这句话是说给张笑蝶听的。
“闺女,你把心放肚子里。咱们自家人的事儿,不需要旁人来掺和。你在这好好吃饭,太子那,我去说。既然是冤屈,就不能让大明朝的亲家受了委屈。刑部,他们不敢太过放肆。”
马皇后笑着拍了拍张笑蝶的手背,又轻声说了一句,“万事有我,你也要保重你的身子。”
张笑蝶轻轻点头,就要跪下谢恩,又被马皇后一把拉住。
“咱们这事儿啊,就算定下来了。你父亲那我去说,再选个日子,让礼部给你家下聘。然后昭告天下,咱们老朱家,要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
“别哭了,这不是喜事儿嘛。既然是喜事,就不能流眼泪。”
这一番话,让张笑蝶羞红了脸,头低的很沉,好似要伸进肚子里。
“她的心思重着呢,要不是为了大明朝,我才不愿意让她做我朱家的儿媳妇。”回去的路上,马皇后没再让玉儿扶着。走的很快,陈则武也快步跟上,听到了这个足以让他惊掉下巴的话。
“那皇后娘娘您这是…”
“这丫头心思重,有权柄。统领后宫是把好手。将来标儿做了皇帝,后宫妃子众多。标儿心又软,尤其是对女人。如果皇后再软哒哒的,大明朝岂不是乱了。”
“只不过,我得让她知道怕,让她只敢震慑后宫,却不敢把手伸进前朝。”
这么一说,陈则武想起了万贞儿。这个万贵妃,不就是只在后宫作威作福嘛。马皇后说的不错,震慑后宫和争风吃醋是两码事。
“我对这丫头的喜欢也是真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藏不住,知书达礼。身上多少有些官家女子的傲气,却也无伤大雅。”
“让她跟在我身边,许是不会差上许多。”
陈则武表示赞同,最好的例子可不就是朱棣的徐皇后。就是在马皇后身边做女官,最后也成了一代贤后。
而且,终明一朝,没出现什么后宫干政的情况。后宫的皇后妃嫔们也多是贤惠持家,这和马皇后开的一个好头是分不开的。
“说白了就是,我要让她震慑后宫,却又能和标儿相敬如宾,做标儿的贤内助。”
马皇后停下脚步,看着陈则武,“你觉得呢?”
“皇后娘娘高瞻远瞩,臣不能及。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看中了她的心思重,有傲气。却又想让她把这两点用在正道上,好好辅佐太子殿下。”
马皇后笑了笑,点点头。“等皇上醒了,就让两个孩子完婚。”
又让玉儿搀扶着,往永安宫的方向走去。那里,一群文武都在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