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可是个好日子,朝廷允许老百姓下海了。
石彪悍,是一个苏州富商。别看名字,取的五大三粗的。实际上,他是一个竹竿子,又高又瘦。祖祖辈辈都是商人,元末时,跟着张士诚做起了卖盐的生意。
这刚刚发了家,张士诚就被灭了。新来的朱元璋,在苏州狠狠地加税,石彪悍是越来越受不了了,商税也是越来越高,养家糊口虽不是问题,但就别想要多少剩下的了。
如今,朝廷开了海禁,他可以把自己的货物卖给外蕃人,赚他们的银子。虽说回来也要交商税,但这等商税,大明百姓是远远低于外蕃的。总得来说,还是很赚的。毕竟,商人哪能做亏本的买卖。
“陈卿,都说商人是士农工商最末等,可天下财富多半在商人之手。如今开了海禁,准许百姓商贩出海经商,他们又要狠狠的赚上一笔了。”朱标看着排队登船的百姓商人们,不禁的感慨。
陈则武则是惊讶于,苏州府的商人数量竟然有这么多。怕是半个城的人都在做生意吧,怪不得资本主义萌芽在江南。
“殿下,既然觉得商人富可敌国不妥,就加他们的商税。让他们出点血,为国家效力。”陈则武笑了笑。
他没有对商人的歧视,在一个现代人看来。士农工商,除了那个当官的士,其余几个还是比较平等的。只不过,商人确实赚的多,他们极少数的人,却掌握着社会绝大多数的财富,让他们多交税,多承担社会责任,无可厚非。
“哈哈,孤也觉得可行。的确可以加大商税。”朱标也觉得没问题,毕竟商人确实太有钱了。
陈则武又想到了明末,崇祯到处哭穷,而且他是真的穷。而江南富商呢,富的流油。他们就是一种躺平心态,无论谁是皇帝,和他们的关系都不大。
李景隆看着富的流油的富商们,眼珠子转了一圈。他开始寻思着,自己要不要也做点小生意什么的,赚点外快。
很快,一艘商船准备拔锚启航,搭载着几十名商人和他们的货物,奔赴真腊国。
“殿下,臣算了一下。如果这些商人把货物全部卖光,这一艘船,就能收得商税两万多两。”
罗保忠两眼放光,这可都是苏州的商人,都是他的政绩啊。
“嗯,都报给户部,再交给父皇。河南,江西,陕西,云南。大明朝哪哪都要钱,父皇原先想把母后的寝宫修缮一下,都因为水旱灾,一直拖着。”朱标凝视着远方,满是忧愁。
陈则武始终觉得,朱标后来是不是积劳成疾的。朱元璋不断的把担子压在朱标身上,锻炼他,最后彻底累垮了。这怎么办,难道告诉朱元璋,朱标是被累死的?
一个小太监靠过来,在朱标耳边低语了几句。朱标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伸手接过小太监送过来的信。
汤和伸长脑袋,看的不大清楚,只能看到几个字,傅友德。汤和喃喃的念出名字。
陈则武则是心头一凛,傅友德,颖川侯,武将勋贵。这个时候,来了信给朱标,怕是朝中出事了。还是不小的事,马皇后似乎都镇不住了,不然不会这么匆忙的给太子朱标来信。
“京师出事了,济宁知府方克勤被抓进了诏狱,韩国公李善长也被从浙地召回。现在朝中人心惶惶,昨日,父皇拿了郭英。魏国公也被禁足在家。”
朱标满脸凝重,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
“那,皇后娘娘,她不是在宫里吗?郭老四他咋能被拿了。”汤和急了,他和郭英,那是过命的交情。打陈友谅时,郭英不知道救了自己多少次。他这条命,就是郭英给的。
“母后,被父皇遣去了凤阳祭祖。没在宫中。”
这话一出,陈则武倒吸一口凉气。太子朱标不在宫里,又把马皇后给支了出去,朱元璋这是想干嘛。当时不是下了旨意,空印案给朱标来处理嘛,怎么这就变卦了。
汤和急得不行,可朱标在这,他不能做什么决定,一切都只能听朱标的。
朱标眉头一紧,“回宫,立刻回宫。陈则武,李景隆你们俩跟孤回去。汤帅,你还是坐镇苏州府,这离了你不行,大明水师也离不开你。”
汤和重重的点点头,“太子爷,您把心放肚子里。我,汤和拼了这把老骨头来。”
朱标立刻迈开脚步,向外头走。陈则武,李景隆紧随其后。陈则武的心里,唏嘘不已,让汤和给李瑾曦传个话。自己得赶紧回去看看,老丈人别再出事了。
也顾不得排场了,罗保忠随便找了差不多的马车。李景隆驾车,朱标和陈则武坐在后头。朱标嘴里不停念叨,快点快点。陈则武倒是平静很多,脑子里思索着回京之后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