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陈则武叩见皇上。”陈则武刚刚和朱棣分开,还没回家。就被叫到了宫里,心中忐忑。
见到朱元璋时,老朱正在浇花,看似心情不错,还哼着小曲儿。
“回来了。”瞧见陈则武,朱元璋随口一问。
“是的。”
“在栖霞寺干啥呢,这么长时间。咱还以为,一会你就得回来呢。”朱元璋抓了抓后背挠痒,“咱还在这等你,让咱好等,也不知谁是皇上。”
陈则武心生不妙,赶忙跪下,“皇上恕罪。”
“行了,行了。别来这套,你们啊,跪在地上不知心里怎么骂咱呢。咱可不敢得罪你们。”老朱搬来一个小板凳,重新坐下。“在栖霞寺说啥呢,你们。也让咱听听。”
“说了说佛法礼学,寺中和尚还给燕王殿下算了卦。”陈则武小声说话。
“上次皇后那药,你那还有吗,再给太医院送点。”朱元璋伸直了腿,看到陈则武怪异的表情,又笑着说,“咱看着,皇后的病也没好利索了。你这回来得及,下回还能来的及?备点在太医院,也省的你跑进宫里来。”
陈则武答应一声,朱元璋又开口,“咱呐,上回去栖霞寺为皇后烧香拜佛,纳善祈福,那里头有个和尚叫道衍…”
陈则武顿时心中咯噔一下,一身冷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臣,死罪!”陈则武伏在地上。
朱元璋开口道,“记得吧,咱告诉过你。咱不怕你聪明,但咱最烦,你不跟咱说实话,你和咱耍心思。”朱元璋蹲在陈则武的面前,语气阴冷。
“上次,咱和你说,你要是敢跟咱耍心思,就砍了你。”朱元璋取下御案上的奏折,扔在陈则武面前。
陈则武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他看到了毛镶两个字。
刚要抬起头辩解几句…
“头给咱低着,不许抬起来!”朱元璋怒喝。用力的将手中的紫砂茶壶摔个粉碎。声线冰冷,“棣通帝,是吧。姚广孝递给了老四,老四还伸手接了。好好好,做的不错,不愧是咱的儿子,就是敢!”
“咱和你说,你知道朱棣的名字,是谁起的吗?”陈则武摇摇头。
“也对,你不该知道。他老四是做皇帝的人,这种事怎么能写进史书呢。至正二十年,老四出生了,席应真,那个贼道。给咱儿子起了这个名字。咱当时没想过当皇帝,觉得这名字不错。”
“二十多年过去了,那贼道不知是死是活呢。他那徒弟又来了。一个贼道,一个妖僧,告诉咱的儿子,棣通帝!”
“他们,都该死!你也该死!”朱元璋暴怒,大发雷霆,愤怒的脸扭曲着,双手在不住的颤抖。
说着,朱元璋抓住陈则武的衣服,语气颤抖,“你给咱听着。这次,咱当做不知道,因为你救了咱的妹子。但,下次,你再敢跟咱耍心思,再敢欺瞒咱。哼!”
“咱不管,这史书上怎么写。可咱告诉你,你救了皇后,咱感谢你。但你挑唆咱儿子,咱俩之间扯平了。那药,你给送进宫来,皇后不得出事。太子,也不能!。你都给咱医好他们。”
陈则武被朱元璋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的说道,“皇上,臣不懂医术啊。”
朱元璋松开手,“不,你懂,你必须懂。”
过了一会,朱元璋慢慢平静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则武,“把头抬起来。”陈则武不知哪来的勇气,抬起头,双眼对视着朱元璋。
“呵,咱这一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威胁。威胁咱的人都死了。”又突然靠近陈则武,恶狠狠的说道,“咱和老四说了,只要太子在,他便是臣。因此,咱要你,必须保证太子一直在。”
朱元璋重新站起来,“咱不厌你,相反,还挺喜欢你。但你别让咱恨你。”
语气柔和了许多,“咱和你说过,太子也是你的主子。你不能厚此薄彼,老四那玩意,不是好东西。”陈则武笑了,后脑勺又挨了一下,“你笑啥笑,咱儿子只能咱说。”
“咱也不逼着你给太子当差,只是你在这南书房,往后天天和太子照面。咱儿子,咱心里疼着呢。”朱元璋拍拍胸口。
“在南书房,别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屋里那几根承重木不比你杵的好?多说话,太子那多亲近。听见没有。”
陈则武点点头,“皇上,臣听见了。多说话,多和太子殿下亲近亲近。”
“行了,起来吧。咱走了,你呆这儿别动,一会皇后要来见你。咱去看看后头那狗肉熟了没。晚上别出门,给你家送去点。”
跪在这里的分分秒秒对陈则武来说都是度日如年,他从未感受到如此的压抑。虽然心中知道,自己的一切行踪言论都在朱元璋的掌握之中。但他觉得是奉旨去烧香,而且只是烧个香,拜个佛,应该不会…
结果拜出一个姚广孝,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传旨,姚广孝蓄发还俗,他若是不肯,就剁了他的狗头。还了俗,为东宫幕僚,辅佐太子。那个杨士奇来了之后,让他先去见太子,再来见咱。”
“再传旨蓝玉,过段日子,带老四出去打仗。教教老四,如何打好仗。让徐家二小子,也跟着去。”
如今老朱就认定了朱棣会做皇帝,他虽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抵触。但只要太子在,他就不会承认这种事。
朱元璋现在就是把人才能将一股脑的塞入东宫,陈则武那,再像马皇后那样确保太子无恙。
陈则武心乱如麻,他现在就是真的和太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死了。
皇后来了,这两人搭台子唱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再看看马皇后怎么说吧。关于太子的事,最好还是去和马皇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