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对文软和蒋文学的惩罚已经确定了。
因为文软最后撞墙昏倒,现在还在卫生所里面躺着,整天哭,饭也不吃,身量眼看着又消瘦了一圈。
“就她这副身子,我看啊,要是送到劳改营去,用不了两天就得让人给抬回来。”
村支书本来是跟赵二刀来查看情况,但文软根本就不理会人,从头哭到尾。
赵二刀本来准备公事公办的,但文软这个女知青,看着确实弱不禁风,真去了劳改营,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虽然在心里看不起这号人,但自己好歹是这个村的队长,还是不想要了村里知青的命。
“那怎么办?就算不往上面报,也不能轻易就让她这么混过去,不然这村里再有人学她这么做,不是都乱了套了?”
村支书和赵二刀并排蹲在田埂上,各自抽着旱烟,听到赵二刀这话,猛地吸了一口烟,思索片刻。
“要不,让她跟那个蒋文学一起去扫村里的牛圈和猪圈?挑挑粪,再做一个月的当众检讨,就在杀猪的那个大坝上,怎么样?”
清扫猪圈牛圈,本来就是知青们轮流干的活儿,是能记上工分的。
而且现在天气逐渐转凉了,这猪圈牛圈里的味道就没有那么重了,每天的任务就是给猪和牛把屎铲干净,也算得上是个香饽饽活计了。
真是便宜了文软和蒋文学。
“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文软本来是不想回知青所的,呆在卫生院,有人送吃的,被子棉絮也是现成的,身上疼了就喊人,也不用干活儿,多逍遥自在。
躺在卫生院的床上,文软头上还缠着一圈白色的绷带,脑袋也还时不时就昏沉,但她一点也不后悔。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想到这儿,文软后槽牙都咬紧了,都是蒋文学那个蠢蛋,要不然她现在可能也不至于这样。
文软还在盘算过后该怎么对付时,赵二刀和村支书就来找她了。
她也早有准备,成功敷衍上了两个自以为聪明的农村汉儿。
送村支书出门的时候,她一下病床就立即跪倒在地,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
村支书那个老头子果然吓坏了,说了好多宽慰的话。
只是那个赵菲儿的二哥嘛,满脸都是冷漠,文软心里有些焦虑,但随即释然。
这村里又不是赵二刀一个人的天下,村支书眼看着都要倒戈了,他赵二刀还能翻出来什么浪花。
但第二天,文软被卫生院的医生撵出来,听到自己即将要去扫猪圈挑猪粪时,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把。
文软站在猪圈外面,看着里面的一片狼藉,干的稀的黑的黄的混在一起,猪粪的味道直冲鼻子而来。
蒋文学看着也有些反胃,不过这好歹比去劳改所要强。
“有没有搞错,让我一个女知青来扫猪圈,有病吧?”文软实在忍不住,站在猪圈门口大声说道。
这扫猪圈的活儿本来是知青们轮流来的,但有的女知青不愿意,便跟男知青换了去地里的活计。
久而久之,这扫猪圈的活儿啊,就被知青所几个男知青包圆了。
女知青们只看到了表面的脏,没有看到这活儿的自由灵便。
铲个屎最多花一个上午的时间,这样就能得到八个工分,还有一下午的自由。
虽说那盛夏天里,进猪圈一会儿就得出来换气,一开始也有人直接臭晕在里面,还有边铲屎边吐的,但久而久之,这些男知青们做习惯了,也就感觉还好。
结果现在盛夏天最苦的日子过去了,这活儿就被知青所两个懒鬼截了胡,这为他人做嫁衣的事,谁碰见了都得生气。
负责把这活儿交接给文软蒋文学的男知青,听到文软的抱怨,一脸黑沉。
“不愿做啊,那我现在就去跟队长说去,我也是觉得,文大小姐,蒋大公子,平时连地里的活儿都嫌脏嫌累,这里的活儿肯定也是干不得的,我觉得还是劳改营适合你们些。”
男知青说着就要走,蒋文学一个箭步冲过去,揽住了那位男知青的肩膀,但他的手刚放上去,就被男知青一把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