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软惊了,这些事,赵菲儿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而她也才下乡半年多而已。
其实不止她,村里好多人都不知道。
只知道赵菲儿学历高,得了记工分员的工作,却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高学历。
赵家不止出了赵二刀这个生产队长,还有赵菲儿这个靠本事吃国家饭的。
周围人听着心里羡慕嫉妒交加,面上却还得恭维着。
“文知青,你现在清楚了,就是你抢了别人家工作。”
“就是就是,快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搂着文软的单身汉也傻眼了,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刚所有帮文软的人都倒戈了,一瞬间,所有的锋芒都指向她。
文软含着热泪,这次是真哭了,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文软在心里已经把赵菲儿撕碎一千一万遍了。
“就算我做错了,那你就能随便打人了吗?你是我爹我娘?就能随便上手打我?”
文软指着王碧叶控诉,这是她手里逮着的最后一点把柄。
“有娘生没娘教的野丫头,我打的就是你,你再指我看看,信不信我再给你一巴掌?”
论撒泼,文软哪里是王碧叶的对手,被气得浑身颤抖。
赵菲儿适时站出来,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分本,亮给大家看。
“你不是问为什么打你吗?你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吗?”
其实不要赵菲儿逼问,文软看到工分本的一瞬间腿就软了,跪倒在地上。
众人不明白赵菲儿在干什么,孟炀却福至心灵,目光死死地看着站在人群前面的姑娘。
“想必大家都知道,这七天都是谁给大家记的工分。”
“文知青啊。”这大家还能不清楚吗。
“在文知青替我给大家记工分的这几天里,她肆意篡改了我们同志的工分,把原来的十公分写成了七公分。”
工分在这个年代实在是太重要了,那就是一大家子人活命的资本。
靠着挣的工分,才能在过冬前换来一家人的吃食。
篡改人工分,那不得遭天打雷劈的。
而且一下子就给人写少了三公分,要知道,一个普通妇女劳作一整个下午,也就三公分。
“靠,这什么恶毒女人。”孟睿用胳膊肘顶了他哥一下,庆幸自己亲哥看上的是菲儿姐。
孟炀看了弟弟一眼,被篡改工分的事他没跟孟睿说。
孟睿这个急脾气,指不定拿起家伙就跟人干架去了,容易出事。
篡改工分,这事可大,报到上面去,绝对是要拉去劳改营的。
劳改营是什么地方,赵二刀身为生产队长再清楚不过。
去那里干的活,可比现在割稻子要重得多。
就文软这身板,指不定进去后命都要没。
赵二刀看向妹妹,决定把事情搞清楚再说下一步。
“菲儿,把工分本给我看,是改了谁的工分?给乡亲们都看清楚。”
赵菲儿早上发现这事,专门没做任何修改,上面还是原封不动的笔记。
这七天的记录,孟炀那一行都写这七公分。
队里一天能挣满十公分的人就那么几个,赵二刀作为生产队长心里有数。
拿着工分本给乡亲们转着看了一眼。
本来还热血激昂,要为被害者要说法的乡亲们,在看到那个被害者是谁后都禁了声。
孟炀,家里以前是地主的那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