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说!”
黄婉柔声音嘶哑无力,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但陆沉却好整以暇的站立在病床后,双臂环胸,眼底的神情却很是有些玩味,他道:“那我洗耳恭听,黄女士不如先告诉我你这次进入医院的原因?”
闻言,黄婉柔的呼吸又是一顿,片刻后就再次无力的压抑住胸口的怒火。
因为她知道此刻自己根本毫无办法,手中甚至没有丝毫筹码。
若是没有价值,她已成虎狼的儿子,绝不会轻易放过黄明鑫。
“我承认,那些药是我主动吃的,因为我想将邵念莺带回陆家,送到……”黄婉柔忽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眸看向陆铭庵,嘴角是若有若无的讥笑:“你的好父亲!”
陆铭庵:“……”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眸子闪了闪,满是冷漠的杀意。
倒是陆沉似笑非笑的睨一眼陆老头,眼底是明晃晃的打趣:您还真是艳福不浅!
读出自家儿子眼底的含义,陆铭庵觉得自己的掌心有些痒,感觉他那一刻慈父心蠢蠢欲动,不知道现在教育儿子行不行!
不到到底顾忌这里是医院,这个念头被他狠狠的压抑在心底。
陆沉却是已经轻飘飘的收回了视线,继续疏离而冷漠的问道:“你的药,从哪里来的?”
黄婉柔肩膀一动,皱眉道:“我让人买的!”
“呵!”陆沉短暂的笑了一声,意味声长的阴阳怪气:“看来母亲大人对黄明鑫也没有多在乎啊!”
黄婉柔:“……”
她感觉胸口简直要被憋得爆炸,又一次后悔没有将陆沉这个孽障,从出声开始就直接掐死。
那时候虽然陆铭庵也并不期待陆沉的降生,却很年轻,多少会有些许的在意,若是陆铭庵看着一个那么像他的孩子,在他的眼前死掉,一定会很痛苦吧!
可惜,她下错了棋,给了陆沉长大的机会!
“是被老宅的佣人送进来的,负责打扫庭院的女人,我不知道名字!她送了一次纸条,送了一次药,让我配合演一场戏!”
这一次,陆沉才满意的勾着唇笑了起来。
“所以你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指使你?”
“不知道!”
黄婉柔点头,神色颓败。
想了想,陆沉又问道:“负责母亲大人的心理咨询师,似乎从未听您提起过?”
黄婉柔闻言,脖子缩了缩,神情肉眼可见的有些惊恐的情绪一闪而过,迟疑半晌还是道:“我没见过他,他总是带着面具!”
或许是害怕陆沉的威胁,或许是难得的良心发作。
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我很确信,他们应该换了一次人!”
每个人的声线,声音都是不一样的,就算第二个人伪装的再好,也总会有失控的一天,她记得很清楚,大约五年前,原本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了清朗的感觉。
一开始她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才发现那人的行为风格似乎也和前任不同。
她只是精神抑郁导致的神经敏感,却并不一个傻子。
陆沉挑了挑眉,倒是有些诧异。
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一些啊。
不过他并不觉得为难,又问清楚了她去治疗的心理咨询室,陆沉终于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冷漠,像是一块透着寒意的翡翠似的。
“谢谢母亲大人的分享,你想要的视频,我已经发出去了,您注意查收!”
说罢,他摆摆手就走了!
黄婉柔的身体因着洗胃和精神问题,到底有些虚弱,迫不期待的确认了黄明鑫的安全问题,所剩不多的精神彻底消散,躺在床上一秒入睡。
全程都是工具人的陆铭庵,抵着后牙要了一下,差点气笑了。
不过陆沉刚才的问话,收拾烂摊子的人是他。
所以他也很快就离开了病房。
不过在离开前,他直接让人将睡着的黄婉柔也送回了陆宅。
……
另一边儿,望湖湾。
等陆沉离开之后,展姝慢吞吞的下了楼。
“唐队!”
“副队有事情要我做?”
唐海尽职的履行着自己保镖的义务和责任,表情里都透着一股严肃的味道。
展姝安静的窝在沙发里,扯着鹅黄色的毯子捂住膝盖,她迟疑了好久,很是开口问道:“唐队,你和陆沉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说实话,唐海其实并不会演戏,但他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所以即便惊诧,却依旧板着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涌动的波涛,眼睁睁的看着展姝,神情里都是迷茫。
“什么?”
展姝:“……没事!”
她没有分辨出唐海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必定是陆沉让他骗她,陆沉是雇主,唐队就必须听陆沉的吩咐。
如果是假的,那就是皆大欢喜,是她想岔了!
这么想想,好像是真是假也没有多大必要,她只要知道陆沉是为了她好就行。
陆沉的好意,她没必要拒绝不是吗?
这么想着,展姝纠缠在心底的细藤瞬间枯萎,她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我去楼上胎教房,唐队你随意就好!”
现在她要去和自己的小宝宝沟通啦,不知道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未来到底会喜欢什么?
可惜她除了功夫,似乎会的东西一个没有。
当然这不是展姝自黑,而是她待在胎教房里一整个下午之后得到的结论。
画画,她画的色彩不协调,难道的不拘一格。
音乐,她只能哼哼两句,多了就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跑调。
更别说其中文化类科目,她所有只是都已经还给了老师,简直能把老师气死的那种还。
然后,她痛定思痛,决定老老实实的听故事。
这个多好啊,又惟妙惟肖,又不用她劳累,还不浪费画纸器具,让她昏昏欲睡。
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展姝笑眯眯的想着,果断放弃不擅长的事情,也是一种夸奖。
所以等陆沉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自家俏丽的新婚妻子,再次躺在贵妃椅上,盖着厚厚的羊绒毯子,睡得正香。
她丝毫没有察觉陆沉的靠近,眉眼弯弯,唇色略显得有些白,却露出一抹笑意。
仿佛正在做一场好梦,哄着她深睡。
陆沉半蹲着腿,指尖怜惜的滑过展姝的唇角,疏冷的表情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只余下浓浓的眷恋。
“展展,我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想离开你,你说我是不是得了肌肤饥渴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