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三楼。
展姝跟在张泉之后将主宅正中心的主楼转了一圈。
大约是估摸着陆铭庵和陆沉的谈话差不多了,张泉才笑盈盈的领着展姝下楼。
“少夫人如果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随时可以跟我说,我让人去重新置办!”
张泉对展姝的态度非常好,恭恭敬敬,甚至带着一丝不让人反感的亲热。
展姝知道大概是因为陆铭庵的吩咐。
但即便如此,她也承了他的情。
“好,谢谢张叔!”
张泉的笑意愈发的灿烂,又提点道:“老宅是陆家的祖宅,是陆家主支继承人的地方,少夫人在这里不用客气,如果少夫人婚后能搬到老宅的话,相信老爷会非常高兴的!”
婚后啊!
展姝总是沉默的俏丽的脸蛋儿,也忍不住染了一层胭脂。
就在两人快要走向二楼的时候,三楼尽头的角落骤然明亮起来,露出一道华丽的身影。
“展姝!”
黄婉柔面色平静的喊了一声。
展姝脚步一顿,眉心轻轻的蹙着,扭头看过去。
“黄女士?”
虽然语气讶异,然而展姝的眸子平静无波,竟然没有丝毫疑问。
在宴会上,黄婉柔恨不得撕了她的眼神,就如影随形,此刻她到了她的底盘,黄婉柔不出现,才会让她觉得奇怪呢!
黄婉柔站在柔和的灯光下,让她整个人显得柔和了些许。
但在她的背后,却挂了一副以枯骨为背景的暗黑风画像,配合着她一身轻飘飘的白色长裙,缝隙里的寒风吹过,竟然硬生生让她显得诡异起来。
她静静地盯着展姝,片刻后,涂了的红唇轻启。
“展小姐,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展姝抬首对望,却没有动弹。
黄婉柔等了不足一分钟,就有些不耐烦的压了声音:“怎么?害怕我伤害你?”
展姝……倒也不是!
她只是觉得此刻的黄婉柔有些不对劲儿,从头到尾,甚至连一个头发丝儿都透着一丝丝诡异的不对劲儿,她明明保养的极好,风韵犹存,此刻却让展姝觉得,她不像是一个活人。
“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的胆量!”
黄婉柔再次蹙起眉,红唇抿了抿,透着极致的不耐烦。
展姝觉得此刻会过去的人才是傻子。
再说陆沉和黄婉柔的关系并不好,虽然只是接触过不足五次,但展姝也清楚的察觉到黄婉柔对陆沉有种让人窒息的掌控感,只不过陆沉更为强大,所以她只能拼命的压抑退缩罢了。
这样的人,靠近会变得不幸。
“黄女士,我困了,我们明天再聊!”
说着,展姝就要离开。
挂着虚假面容的黄婉柔,骤然冷了脸,尖锐而诡异的声音,幽幽而来。
“关于陆沉的盛情,你也不想听?”
展姝脚步一顿,却也没有如她所愿的走过去。
“我……”
我?
怎么回事?
为什么眼前一片眩晕?
她极力瞪大了眼睛,却看到斜前方倒下一个重重的黑影,那是张叔!
所以,黄婉柔还是得手了?
展姝用力的晃了晃脑袋,还是没有唤醒她的理智和力气,在黄婉柔诡谲的目光之中,重重的,沉沉的,砸在了地上。
她是被泼醒的!
几乎醒来的那一刻,她就积蓄着力量想要反抗,然后就发现自己被人绑住了手脚,冰凉的水一滴滴落下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眼前的场景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这时候,展姝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关在一座钢筋囚笼里,漆黑的钢铁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像是野兽的血盆大口。
而囚笼外,黄婉柔眉眼柔和的坐在舒适的沙发里,看着她笑。
“醒了?”她语气颇为温柔。
展姝不动声色的转动着手腕,一双漆黑的瞳仁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苍白的脸却浮现出一丝慌乱。
“你……竟然绑架我?就不怕陆沉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
黄婉柔笑眯眯的打量着自己的指甲。
指甲上满是细碎的闪钻,是为了庆典特意做的新的。
可惜,这次庆典的主人从头到尾都不是她,甚至他们父子还给她送了一分大礼。
她的模样有恃无恐。
展姝心底“咯噔”一下,明白眼前的局势对她不利,她掩下眼底的攻击性,将自己伪装成恐慌的小白兔。
“你想做什么?”
“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黄婉柔微微弯了腰,直勾勾的盯着展姝。
展姝只觉得眼前的人像是一条毒蛇一般,让人心底发麻。
她缩了缩身体,不安的问:“你想做什么交易?”
似乎对于展姝恐慌的模样十分满意,黄婉柔眼底透露出几分餍足的神色,她歪了歪头,手肘撑着膝盖,笑得温柔,声音微哑满是蛊惑的味道。
“展姝,既然你执意想要成为阿沉的妻子,我不阻拦,但作为报答,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
展姝用力压住跳动的脉搏,克制着,让整张脸都显得无辜而苍白。
她知道她长了一张还算漂亮的脸蛋儿。
杏眼晶亮,唇形饱满,还有一张漂亮的鹅蛋脸儿,身材更是纤瘦高挑,蜷缩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小时候,所有人看到她时,都觉得她是一个乖团子。
直到她跟爸爸练了拳!
她身上的残留的脆弱感,便几乎消失殆尽。
但现在,她收了下颚,眼底泪光闪闪,再次将自己伪装成了小白兔的模样。
那么长时间没有柔弱过,展姝还有点儿不安。
索性,黄婉柔一直认为展姝只是花拳绣腿,之所以当保镖也不会是想要另类的吸引男人罢了,对于她的伪装,并没有怀疑。
她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站在囚笼外,道:“做我手中的刀吧,一把可以压制陆沉的刀!”
她的眼底是疯狂的暗色,透着浓郁的毁灭欲,随着展姝的惊颤,慢吞吞的蹲下来。
“只要你乖乖做我的刀,将这个东西喂给陆沉,我就不会反对你成为陆家的儿媳。”
黄婉柔不知在哪里摸出一瓶没有标签的药物。
展姝不用看便知道,瓶子里的东西,会毁了陆沉。
她心底惊骇,满是不可置信。
身为一个母亲,黄婉柔竟然想要彻底的毁了她的儿子?
“这……”展姝舔舔嘴角,惊慌失措的问:“这是什么药?如果我不……不做呢!”
闻言,黄婉柔将药瓶慢吞吞拧开,笑得像是一朵盛放的食人花。
“放心,它只是让人听话的药罢了!”
“不给陆沉吃,给你吃自然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