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沉应了一声,转身就想要离开。
却被威尔斯一句话绊住了脚:“陆,诺曼……威廉家族你会怎么处理?”
“只要他们愿意低头,我不会太过分!”陆沉冷冷的勾着唇角,留下一句话大步离开。
倒是威尔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脚踢了踢诺曼,好心建议:“给你个忠告,下游轮之后主动去道歉,然后让你爷爷满足他所有要求。”
诺曼一瘫软泥似得,摊在地上,闻言,急忙点头。
他答应,所有事情他都答应!
他绝对不会再感受死亡的感觉了,好疼。
那副涕泗横流的模样,看的威尔斯一阵眼抽,招手让人给他松开身上背负的凳子,也离开了。
至于他为何要提醒诺曼,当然不是他烂好心。
一是诺曼除了花心好色之外,还算得上收敛,二则是诺曼的爷爷,威廉家族的现任族长曾经搭救过他的父亲。
所以他还个人情罢了。
……
雾,漆黑缭绕。
展姝站在一片苍茫的大地上,呆愣愣的有点茫然。
这,是哪里?
迟钝的大脑隐约告诉她,她此刻应该是安全的,但是她不喜欢孤零零一个人待在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的雾里。
所以她只是迟疑了一瞬,就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
或许是感应到她的想法,那些漆黑的雾竟然分开出一条小路。
展姝想也不想就踩了过去。
只是这条小路像是没有尽头似得,她走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边际,只是觉得越来越累,越来越抬不起脚,就在她想要放弃的前一刻,忽然空荡荡的黑雾之中弥漫出一抹回想。
“小殊!”
那声音熟悉异常,深深刻在她的灵魂之中。
爸爸,是爸爸的声音!
展姝脚步一顿,原本茫然的眼眸慌张的四处搜寻起来。
“小殊……”
声音在她耳边阵阵回荡。
展姝却无论如何都寻找不到,她慌张极了,几乎是慌不择路的追寻着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就跑。
“爸爸!”
“爸爸,你在哪儿?”
“回来……我好想你,小殊好想你啊!”
她像是个孩子似得,眼泪弥漫。
但那片漆黑的雾却感受不到她的无助和悲伤,之转瞬就将她重新笼在迷雾之中,再也无法出去。
“爸爸!”
她胡乱挣扎着,想要拨开迷雾。
“哐当”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惊醒了眯着眼眸小憩的陆沉。
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动作熟练的拔下回血的输液针,抓住展姝的掌心,轻轻揉捏住她的手腕,还不忘回头喊道:“唐海,去请约翰医生。”
门口唐海敲敲房门,很快就去找人。
倒是房间里的陆沉,沉默的盯着展姝苍白的脸和紧蹙的眉心,低声喃喃:“展展,已经第三天了!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可惜,床上的睡美人无法回答。
只留陆沉一人,目光幽幽,眸底郁结的寒冰愈发厚重。
约翰医生到的很快,他显示检查过展姝的状况的,然后才换了一只手继续给展姝输上营养液。
“约翰医生,展展为何还不醒?”
“展小姐身体内的毒素都已经排尽,之所以迟迟不醒是因为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或许,是在梦里遇到了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约翰医生可以保证展姝的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
“陆先生,展小姐的身体情况并不算太好,若是可以,我建议她去做一个全身检查。”
“什么意思?”陆沉手指收紧。
约翰只觉得扑面而来一股沉重的压力,压得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看来琼斯先生看中陆先生是有道理的,他的气势竟然比琼斯还要强势。
“你不用担心,只是詹小姐这几年不注意导致的小毛病,华国的中医博大精深,只要认真调养半年就会好的,我有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需要做引荐吗?”
闻言,陆沉森寒的目光才缓缓垂落。
“谢谢,不用!”
“游轮马上到港口了,若是陆先生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约翰整理好自己的医药箱,急匆匆的从房间里蹿了出去。
在留下来,总觉得自己的冷汗都要从额头滑下去了。
陆沉也不在意他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盯着展姝。
梦到了重要的人吗?
是谁?
是她在睡梦之中依旧喊的声音吗?
他听到过,只是听得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很确定,每次展展挣扎的时候,整张俏脸浮现的只有一种情感。
悲伤,无尽的悲伤。
“展展,我想要窥探你的秘密了!”
他低声喃喃,无人听见。
良久,他冰凉的指尖按压着展姝眉心的褶皱,眸光复杂的让人看不透彻。
直到唐海敲门而入,他才重新坐会一旁的座椅里,俊脸微测露出半张凌厉的棱角,刀割斧凿般,满是让人畏惧的锋利。
“有事?”
“是沈小姐,她被保镖阿飞带着一起跳了海!”
唐海很是自责,是他没将人看好,才会让他们抓住了停港的短暂机会。
闻言,陆沉却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甚至他的唇角似有似无的流露出冷冷的笑意:“没关系,或者说,她逃出去才更好!”
虽然诺曼承认合谋的人是沈莹。
但沈莹却很谨慎,并未留下任何破绽。
逃走了,才好抓住机会回敬不是吗?到时候就算沈莹死了,那也和他没关系。
当然,他不会那么可怕。
唐海扫过陆沉的眼眸,只觉得心底一凉。
“行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你准备好车和飞机,我要带展展回家!”
“是!”
唐海怀着自责和疑惑,走了出去。
只是他依旧不解,刚才陆总的神情虽然很冷,但看上去似乎很是愉快。
就像是肆意杀害的猎人,看到了一只慌乱逃窜的小兔子。
还有,什么叫他会安排?
他很确信沈总身边的保镖只有他们,难道陆总还有她不知道的……
唐海脚步一顿,匆匆忙忙压下心底的念头,有些事情他不该知道,更不该猜测。
而陆沉却无所谓唐海的猜测,待游轮对接港口,他便将展姝包裹在毛毯中,一刻不停的下了游轮。
要不是威尔斯一早就知道陆沉的打算,差点儿就没追上。
“陆,等等!”
威尔斯差点跑岔气,趴在车窗前大喘气。
陆沉冷漠依旧,眼底甚至闪过一丝明显的嫌弃,冷冰冰的催促:“什么事,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