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牛江，姜黛视线不偏不倚地回到面前的人身上。
程灵薇坐得板正，面色阴沉。
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她僵硬地对着姜黛一笑。
贵女维持着她的优雅，试图轻声软语，但说出来的话又冷又硬。
“怎么了，姜黛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闻言，姜黛只是摇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
她眼里的恨意勃发，红瞳似火，让程灵薇心跳骤停。
在场的谁不知道牛江是跟着她的人，姜黛今天的做法无疑就是在打她的脸。
还特意把人提到她的面前打，这样的做派不就是在和她宣战吗？
导师还在进行分析，但很显然没有人在听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能在这儿掐起来。
但主人公之一的姜黛最后只是冷冷笑了一声。
她语气温软，和刚才暴走的人判若两人。
“程灵薇，管好你的狗。”
嚯——
唏嘘声四起，就连导师都停了下来。
程灵薇面色难看，咬牙切齿道：“我没有养狗呢，姜黛同学说什么？”
她冷淡地瞥一眼，没再接话。
捡回自己的外套，连导师的分析都没听。
姜黛只留给鸦雀无声的众人一个背影。
等她走出操场，人堆里立马炸开了锅。
“天呐，她好帅！”
“居然把牛江打成那个样子，这个体型差！”
“刚才是开战的意思吧！”
听着他们无法克制的讨论声，程灵薇的微笑僵在嘴角。
一开始不是一直想避开她吗，现在居然主动跑到她面前舞。
“你们觉得谁会赢？”
“第一次考核？”
“我押程灵薇一票！”
程灵薇心里的火气稍微散了一点，但下一秒再次拉满。
“我押姜黛，她可是天赋满点的，虽然异能还没觉醒，但还有喻导师坐镇！”
“我也是，现在看来她的体术也不错！”
“那我也跟，能把牛江打成那样，没点狠心和计谋还真做不到！”
男生平时没少在牛江那儿受气，激动高呼。
程灵薇一个眼刀过去，他立马低垂下头。
这个姜黛还真是有点手段，居然这么快就笼络到这么多人。
她看着操场的出口愣神，指甲嵌进肉里，疼痛都没让她反应过来。
抢她的导师就算了，现在还要把她的风头都抢了。
这个仇，彻底结下了。
再看姜黛这边，出了操场，她一路直奔医务室。
那山芙还没醒，饶启守在边上。
一群人簇拥在旁边的床，时不时传来抽噎声。
未几，戴鸣从里面挤出来，挥手把他们遣退。
看到姜黛，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哀叹道：“现在的学生都是怎么回事，刚治好一个又抬进来一个。”
一旁站着的狗腿子们不约而同看向姜黛，被她瞥一眼后光速缩成乌龟。
戴鸣：“我这医务室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他看看乖巧的姜黛，“小姜黛你也是，以后自己注意一点，别又弄到我这儿来了。”
听到这话，狗腿们迅速抬头看她一眼，然后光速收回。
姜黛回答好，就见戴鸣自己唠唠叨叨。
“刚才那个身上的异能痕迹明显，现在这个好了，倒是没异能了，全是人手工打出来的。”
他看向角落站着的一堆人，问：“你们知道是谁打的吗？”
领头的狗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们哪儿敢说啊。
“唉，还不好意思呢。”戴鸣打趣道，颇为怀念，“下手也是真狠，居然对着脖子动刀。”
“疯子啊。”
姜黛面无表情：“确实，真是丧心病狂。”
躺在病床上的牛江有苦说不出，眼泪无声滑落。
倒是饶启示意她出去说。
夕阳西下，半边红光染红了天。
饶启的语气比平时急促很多，“你去找程灵薇打架了？”
霞光把姜黛笼罩住，看上去朦朦胧胧的，她散发出同等的杀气。
“没有，不至于。”她语气轻松，和周身的气质全然不同。
饶启换了个方式：“里面那个你弄进去的？”
“是啊。”
她说得轻巧，仿佛在说的只是晚饭吃了一只鸡那么稀疏平常。
“你！”饶启气得一梗，“你知道牛江背后是什么吗？”
姜黛无所谓地摊手，“不知道。”
饶启气急，“那你还！”
“别这么如临大敌嘛，”姜黛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背后不是还有个喻伯森吗？”
打人的时候她可没想过这么一层，但安慰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就没想过你打的牛江，实际上打的是程灵薇的脸吗？”
怎么没想到，她要打的就是大小姐的脸！
这话姜黛没说出来，她撇嘴，“她才不会在乎这么一个舔狗呢。”
饶启气得无语，狠狠剜了她一眼。
“你知道她会怎么报复你吗？”
“随便喽。”
上次下毒的事除了她没人知道原委，也没和任何人提过。
选择在课上收拾牛江，也是因为在导师眼皮子底下，她料定了程灵薇不敢整什么幺蛾子。
这种好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是正常的训练，牛江没那个脸和家里人说。”
之前那次她就知道，牛江这货死要面子活受罪。
活该被她收拾。
饶启不再接话，显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进去吧，等一会儿芙芙该醒了。”
姜黛打发他，自己往绿化带前一坐。
看着人进去，她才站起身，掏出小粉红。
她架在小粉红上，飘在医务室大楼上空。
下午忙着训练，没什么时间玩手机，现在剩余的电量还很足。
半空中的空气新鲜许多，姜黛往几棵大树中间飞行。
在几个粗壮的树木上空，微风轻拂。
姜黛在手机里一顿划拉，搬出了云盘里存着的那个视频。
点击播放，屏幕上开始重现商场角落的事。
收录了一点声音，本来很细微的说话声是听不见的，但那天正好排在工作日。
几乎她们的每一句话都录了进去。
姜黛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认视频没有任何问题。
她随手找了几家粉丝基数大的新闻账号和娱乐账号，稍微卖了一点关子，把视频发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