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后边看着她，似乎料定了她没胆子接下。
就连饶启和那山芙都对她摇摇头，示意她放弃。
姜黛来了兴趣。
她以为程灵薇会先放任自己身边的人来料理她，毕竟对于她这种平民，完全是不用脏了自己手就能解决的货色。
没想到居然会光明正大地过来下战书。
真是坦率。
姜黛微微一笑，站直身板，“好啊，到时候见。”
“黛黛！”那山芙惊呼，身边的饶启也拧起眉头。
“哈哈哈！”牛江拍案大笑，“你还真敢接啊！”
“哎哟喂，大家都别着急走啊，都来看看我们连异能都没觉醒的废物是怎么接下薇薇女神的挑战的！”
牛江嗓门大，一下把已经到教室外的人嚎进来。
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这样的新鲜事哪儿有不看的道理。
碍于两个都惹不起，学生们压着声音讨论着。
再次站到人群中间，姜黛没丁点不自在，笑意盈盈地望向被簇拥着的程灵薇。
长得确实一副女神像，在众人眼中是实力强悍的存在。
这样的人偏偏眼里容不下自己这么一颗小小的沙子。
女神回之优雅一笑：“那就一个月之后见。”
一手堵住牛江的嘴，程灵薇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教室。
看热闹的学生们也慢慢散开，只是经过的时候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姜黛。
她先前没少见这样的眼神，旁若无人地收拾着自己制造出来的垃圾。
饶启和那山芙站在门口等她。
饶启话不多，沉默地倚着门看天边的云彩。
那山芙憋不住话，又是担心又是着急地质问她：“黛黛，你怎么答应她了！”
“哎呀，你别捡了，等会儿会有人来收拾的！”看她不回话，那山芙急得去拉她的手。
姜黛收拾完最后一片，回答：“又不是什么生死状，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可是！”那山芙急得满脸通红。
“怎么了？”
“小启都可能赢不了他！”
沉默的饶启发言：“不是。”
“就是！”那山芙大喊，“上次就输了！”
“黛黛，程灵薇她很厉害的！这次的第一肯定是她的！”
姜黛去拎自己的校服，问：“那又怎么样？”
“哎呀，大家都在……”察觉到不妥，那山芙赶忙捂嘴，眨巴着眼睛看她。
“芙芙，输了又能怎么样？”她一脸无所谓，“就算是输了，大家也只会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事。”
姜黛灿烂一笑：“比试都会有输赢，输了不丢人。”
就像考试，总不会有两个第一。
夺人眼球的永远只能有一个。
那山芙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忘记接话。
姜黛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看起来非常治愈，但是眼睛里完全看不出高兴。
很凶，就像烧着两团火。
“走吧。”姜黛过来拉住她的手，那山芙才从惊惧中回神。
和说起来完全不一样啊，眼睛里说的话分明是一定要赢吧。
她还想说些劝阻的话，饶启接过她手里的袋子，说：“去食堂，等下我送你们回去。”
未婚夫发话，那山芙也就不再唠叨，乖巧地回到他身边去。
他们走在前面，到楼梯转角才发现少了个人，齐齐回头看。
少女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扶着墙壁，走得比乌龟还慢。
那山芙招呼着：“黛黛，快点啦！”
姜黛抱歉一笑，还是维持着龟速前行。
她性子急，立马小跑回去，看着姜黛双颊旁边浮着不自然的潮红，对着她扬起一个歉意的笑。
“黛黛，你怎么这么慢啊？”
那山芙疑惑地盯着她的眼睛，反倒是站在楼梯口的饶启先发现不对。
他喊：“芙芙，停一下。”
语气一转，饶启看向贴着墙壁的少女，问：“姜黛，你怎么了？”
姜黛耸耸肩膀，往前挪动几步，表示自己没事。
饶启几步走过来：“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姜黛回答，避开了身边人递过来的手，向前走了几步。
本来就消瘦的身影现在看上去更加单薄，她借着墙壁使着劲往前走着，一条腿被拖在身后。
姜黛感觉脑袋有点发昏，但不至于到出事的程度。
为了表明自己真的没问题，她几步拖着走到楼梯口，回头向两人展示自己。
“都说了没什么大问题。”
她笑笑，一条腿向下迈。
饶启大喊：“姜黛！”
不等他俩拉住她的手，姜黛已经一脚下去，噼里啪啦一通滚下拐角，整个人蜷缩成一圈，双手护着头。
那山芙飞奔下去拉她起来，人揉揉眼睛再次表示自己没问题。
“只是脚滑了而已，不用担心。”
饶启站在几步阶梯之上，说：“姜黛，你生病了。”
“怎么可能。”姜黛挥挥手，声音嘶哑。
一句话说出去，喉咙又痛又痒，姜黛还是坚定自己没毛病。
她推开身边的人，一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姜黛甚至还有闲情调侃他们：“饶启，快和芙芙去吃饭吧。和你们去显得我像个大灯泡，我才不要。”
身上确实有点发烫，她自己走回寝室是绝对没问题的。
就是脖颈处的印记烫的和火一样，烧得她脑袋晕乎乎的。
看两人僵着不动，姜黛再次挥挥手，甚至自己往前走了几步，说道：“看吧，真的没问题。”
“你们就快去吃饭吧，等下食堂就关门了。”
她拒绝的话说得好听，话里行间都是不想麻烦他们。
那山芙看着她的动作，一时间伸手去拽也不是，往回走去找饶启也不是，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在饶启斟酌的瞬间，姜黛已经自己下了楼，这次好了许多，至少是自己下去的。
步伐看起来也很正常，没有那么明显的不和谐。
姜黛抬头朝那山芙笑笑：“快去吧。”
没问题的，她自己一个人的话，也是绝对没问题的。
就像之前那样，一个人也绝对没问题的。
姜黛不再管身后的事，垂着头避开刺眼的霞光，数着自己的脚步。
走出几步开外，她脑袋抵住一堵火热的墙壁。
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擦得油光锃亮的。
这是撞到人了。
姜黛边说着抱歉边向后退一步，人却被一股莫名的力气往前一带。
撞进一个火热的怀抱里。
姜黛迟钝地抬头，看到一双金色的眼睛，带着寒冬腊月的霜雪盯着自己。
她的脸上出现明显的怔愣，一时间没做出反应。
“小姜黛，生病了啊。”男人温柔地笑笑，眼睛里的冰雪瞬间融化，“怎么这么可怜啊。”
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狼狈的模样啊。
喻伯森大手一捞，把人夹在自己腋下，向着追出来的人道谢：“谢谢你们的照顾，小姜黛就交给我吧，快去吃饭吧！”
两个学生欲言又止，就见高大的导师把学生放到车厢后座，一脚油门就驶出老远，给他们留了一串黑色的尾气。
那山芙问：“小启，真的没问题吗？”
饶启答：“是她的导师，应该没事。”
……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