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五月的季节,继国缘一回到了云山。
北原樱的墓前。
近一年没来,周围已经长满了紫藤花和青色的小花,但杂草却几乎被铲除个干净,似是有人在精心照顾这里的一切。
身后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一个人提着篮子安静的站到了他身边。
“好久不见,缘一先生。”
灶门炭吉说道。
“好久不见。”
继国缘一也侧身看着他轻声说道:“谢谢你。”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会被微风吹散。
“不用这么客气,比起您做的事不值一提。”
他将篮子里的铲子拿出来,继国缘一接了过来。
“我来吧。”
他铲的非常仔细,只是杂草不多,一会儿就结束了。
“缘一先生,不如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吧,之前寿子也念叨了您好久。”
“嗯。”
他们走到家门口时,一个头上扎着小啾啾的女孩摇摇晃晃的朝着灶门炭吉跑来。
“父亲!”
一下子扑在灶门炭吉的腿上,被抱起来后窝在父亲的怀里,悄悄的露出一只眼看旁边的继国缘一。
追着出来的寿子,看见门外的两人,一脸惊喜的把大门敞开。
笑着说道:“缘一先生,是您呀,快进来!”
院子和屋内都被收拾的井井有条。
他们坐在屋檐下的缘侧上,小女孩被灶门炭吉抱在怀里。
寿子说着‘缘一先生好久才来,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而去准备午饭了。
“您今日回来……是因为是北原小姐的忌日吗?”
“……不是。”
继国缘一看着前方,不知将视线投向了那里。
“我的姐姐,北原樱,前几日在与……”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双眸微垂,继续说道。
“与我兄长的对决中再一次去世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过大,灶门炭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再一次,去世?与兄长对决?
“我有一些话,想找人倾诉,最后想到了你们……”
“缘一先生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好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
继国缘一道谢之后开始讲述,他的声音温柔清淡如同春天里的微风。
“我出生在一个武士家族,和兄长是双生子。父亲因为双子不详和我脸上的斑纹想要将我杀死,是我的母亲阻止了他。”
“我的兄长是一个很善良开朗的人,即使父亲不同意我们见面,他还是会背着父亲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
“有一天他带着一个女孩来到我的房间。”
“她叫北原樱,是父亲部下收养的孩子。从那天开始,他们两个便经常到我那里去。”
“可是,有一天我们被父亲发现,兄长傍晚时肿着脸来找了我们。”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给了我们这个,他亲手做的竹笛。说只要我们有需要就可以吹响它。”
“后来,小樱的父亲,还有我的母亲相继去世,我和小樱一起离开了那个家。”
“之后我们在一片水田边遇见了小诗,也就是我的妻子,我们三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以后,我与小诗成婚。”
“在小诗生产前我去找产婆,那天我本该天黑前回来的。”
“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心脏不好的老者他说要翻过三个山头去看望重伤的儿子。我将他带到目的地后再返回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小诗跟我说当天晚上院子里有打斗声,当时小樱不让她出去,所以她不知道具体情况。”
“我问了以后小樱说当晚有野猪闯进来,我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过了几天家里来了一个人……”
“他是负责猎杀鬼的人,我们才知道原来那晚闯入院子的不是野猪,是实力非常强的鬼。”
“当时为了保护小诗和肚子里的孩子,小樱和家里养的狗,大米拼尽全力杀了那只鬼。可他们,也因此去世了……”
“为了不然临产的小诗担心,他们将自己的尸体草草埋在了院子外。”
“那几日出现在我们面前是他们的灵魂,小樱她对自己的状况也搞不清楚。”
“后来我们加入那个猎杀鬼的组织——鬼杀队。”
“某次的任务,我遇见了阔别十年的兄长。再之后,兄长也加入了鬼杀队。”
“前几日,我外出任务时,小樱和大米突然出现,说要和我一起去。接着我们便遇见了鬼的始祖——鬼舞辻无惨。”
“我使用了最强招式,他断掉的双手和脖子无法再生,随后身体爆裂成无数的碎片。我和小樱斩击了1500多片后,还是有大概300片逃走。”
“跟在无惨身后的鬼名叫珠世,她说无惨在我们去世前,大概再也不会出现。”
“珠世和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杀死无惨。
她脱离了无惨控制又是一名医生,小樱说也许她可以研制出针对无惨的药,所以我们放走了她。”
“事情结束,小樱才告诉我她和大米其实是来和我告别的,说完他们就消失了。”
“随后三名鬼杀队员赶来告诉我,我的兄长叛逃,攻击了主公,是小樱抵挡了攻击。”
“这也正是她消失的原因。”
继国缘一看着手中的笛子,继续说道:“是兄长害了小樱……”
“可我的心中却升不起对兄长的怨恨之情……”
“如果我那天在场就好了,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
“这些都是我的错……”
缘一先生经历的太多,望着他那悲伤的双眼,灶门炭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一时之间沉寂了下来。
“抱,抱。”
小女孩晃悠着抱住继国缘一的臂膀。
灶门炭吉连忙说道:“缘一先生请把这个孩子高高的举起来吧,她喜欢高高的地方——”
继国缘一将女孩高高的举起,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院子里一时之间充满了孩子稚嫩的‘咯咯咯’的笑声。
她的脸在这一瞬间似乎和初见时北原樱的脸重合了。
‘我叫北原樱。’
“缘一先生,你怎么哭了?不哭不哭啊~”
寿子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蹲在地上抱着孩子哭泣的继国缘一。
在两人的安慰下,继国缘一慢慢平复了心情。
当晚继国缘一留了下来。
灶门炭吉感受到缘一先生真的是个十分温柔善良的人。
甚至还在寿子和孩子胡闹的起哄下,演示了自己的招式,日之呼吸。
挥舞着日轮刀的缘一先生犹如神明一般……
明明是这样高超的剑术,他还在寿子的夸赞中害羞的低下了头。
见灶门炭吉看的专注,他说道:“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诶?这不是您的剑术吗……”
“无妨,我已经教过许多人了。”
以后继国缘一又为耐心的他演示了几遍。
直到灶门炭吉勉强记住了所有招式。
第二日,继国缘一得知他们除了种田外没有收入,就将制炭的方法也传授给了他们。
“这个是我母亲做的护身符,给你。”
临走时他将自己的日轮花耳饰送给了灶门炭吉。
“能看见你们这么幸福真是太好了。”
小女孩抱住了他的腿,他蹲下身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堇”
继国缘一愣了一瞬,复又笑开,站起身揉了揉她的头说道:“很美丽的名字。”
“我走了,炭吉——”
“缘一先生,!”
望着对方即将消失的身影,灶门炭吉觉得再不说出心里的话一定会后悔。
“缘一先生——您没有错,这些都不是您的错!请一定不要再产生这样的想法,我也不会允许别人说您错了!还有我一定会将您教授的日之呼吸传承下去!”
不知从哪里飘来的紫色花瓣落在继国缘一的面前,似乎在应和着灶门炭吉的话。
半晌继国缘一才重新扬起笑容,柔声说道:“谢谢。”
——
一年后
“今天是宣布新的柱加入吗?”
侍从为产屋敷胜阳端上药,恭敬的回答道:“是的,主公已经前去了。”
产屋敷胜阳放下喝完的药碗,叹息一声说道:“太志终于能够独当一面了。”
侍从笑着说道:“主公才七岁就当上主公支撑起了鬼杀队,大家都在夸赞呢。”
“是啊,太志是个不错的孩子。”
这样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主院
“村上一郎,猎杀50只鬼,成为柱。”
会议结束后,村上一郎成为了鬼杀队第九位柱。
他跟着侍从往外走,看到院子里盛放的紫藤花和樱花不禁有些陶醉入迷。
侍从主动说道:“四月底,樱花和紫藤花交相开放,是主院最美的时间。那些樱花树是各位柱为了祈福早日除掉无惨栽种的。”
“那紫藤花呢?”
“紫藤花以及旁边那棵叫‘必胜’的樱花树皆是花柱——北原樱大人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