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彻底懵圈了,怎么一个人突然分成了三个人?那么,到底谁是真、谁是假,谁又是元歌呢?
恍惚间,云破月来,银亮的月光斜射进这条窄巷,陈凡借着月色,隐隐约约瞧见身前三人间,牵连着细小的丝线,如藕丝般晶莹而纤细。
这下,他明白了过来,忍不住道:“阁下是傀儡术士?”
银发男子微微一笑:“不错。”
陈凡忽地站了起来,腰杆也直了,腿也不发软了,紧盯着银发男子,正色道:“天王盖地虎,啊呸,不对,‘苔藓无极情’!”
他这突然硬气,倒是将银发男子给吓了一跳,不过一听这话,银发男子笑了:“拜托,是‘苍藓无情极’吧,这你都记不住?”
陈凡脸一红,很尴尬:“抱歉抱歉,说错了。阁下可否对出下一句?”
陈凡也是无语,心说:诸葛亮这种文人就是麻烦,非要弄这么拗口的诗句做接头暗号,鬼记得住啊,直接“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不简单明了嘛。
银发男子既然能道出上句,自然能对出下句,幽道:“秋来满断碑。”
但他相当谨慎,又道:“你可有信物?”
陈凡忙从怀中掏出玉佩,递了上去:“
你……真是元歌大人?”
银发男子接过玉佩,仔仔细细看了一下,倒不是说他怀疑玉佩的真假,而似乎对这玉佩有某种特殊的感情。
片刻,银发男子将玉佩揣入怀中,微笑摇头道:“我不是元歌,他才是!”
说着一牵丝线,那粉发男子向前了一步,朝陈凡微微欠身施礼,与此同时露出一抹很和善,但在陈凡眼中却相当诡异的妖媚笑容。
说实话,直到现在陈凡都没能搞清楚,身前这两男一女,究竟谁是真人,谁是傀儡?
“那个……”
陈凡想了想,终究忍不住问银发男子道:“大人,您如何称呼呢?”
银发男子道:“我已是个死人,便再无名姓,你姑且也叫我‘元歌’就行了。”
虽然这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听上去也有点像是在故弄玄虚,但仔细想想后,陈凡还是暗挑大拇哥儿,赞叹道:
什么是专业,这就是专业,作为一个情报人员,非但让人搞不清真身,就连名字也没有,厉害了!
想到这,陈凡当即抱拳施礼:“在下陈三,元大人叫我‘小三’就可以了!”
银发元歌一眯眼:“你不是叫陈小强嘛?”
直接就给戳穿了,真是一点面子
都不给呢。
陈凡有些无语:“老哥,你自己阴搓搓的,就不能让我改名换姓一下?”
女性元歌咯咯笑了:“行行行,那以后就叫你小三。”
三个元歌无缝对接,陈凡觉得再多接触下去,自己或许也会精神分裂的。
也不知该看哪个,反正陈凡只找银发的元歌,问道:“元大人,我们的任务是……”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听远远传来一些细碎的脚步身,城中实行宵禁,这么晚还敢堂而皇之在外面瞎逛游的,肯定就是巡查队伍了。
其实以陈凡和元歌的实力,对付这些小毛鱼儿,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但当下的任务是潜伏,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看有人来了,银发元歌当即说道:“小三你且先回去,之后自会来找你。”
话音未落,“嗖嗖嗖——”三条人影几乎在同一时间,消失不见了。
陈凡没辙,只能又蹿上屋脊,偷摸着回到了客栈。
躺在床上,陈凡立刻点开了手镯,一束白光窜出,幻化出小维的虚影。
陈凡问道:“小维,你刚才有进行扫描吗?”
小维道:“照您吩咐,偷偷进行了扫描。”
陈凡很高兴:“那三个家伙,哪个才是元歌
的真身?”
小维摇摇头:“主人,扫描受到了某种魔力干扰,所以小维也无法确定。”
陈凡并没有很失望,相反,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毕竟身为一个专业的情报人员,若随随便便就让人看破,那才见鬼了呢。
“行了,先下去吧。”
“是,主人。”
关上手镯,闭上眼睛,陈凡也不再多想,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连日舟车劳顿,又搞了大半宿,陈凡能不累嘛,这一觉睡得,真是七荤八素,一直到次日正午,他这才悠悠转醒。
迷迷糊糊的,只觉一股芳香窜入鼻息,奇怪地睁开眼睛,正对着一张浓墨重彩的艳容,近在咫尺,几乎就贴上来了。
讲真,此时此景,哪怕这张脸再妩媚迷人,也足够吓人的吧。
陈凡一骨碌弹了起来,困意一扫而空,与此同时,也相当生气:“元大人,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你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的?!”
女子咯咯轻笑,悠悠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壁梳理着自己的秀发,一壁莺声燕语道:“你呀,睡得这么沉,我偷偷进来都不知道,若万一歹人取你性命,岂非轻而易举?”
“这……”
陈凡被怼的哑口无言。
其实陈凡一向都很小心,只不过昨日实在太困,这才睡死了过去,若还作平时,小小的风吹草动他就惊厥了。
忽地凝神细看,陈凡发现女子身后有晶莹的丝线牵连,心中好奇,也顾不得唐突,直接伸手摸了摸,而后又顺着丝线找其源头,发现银发元歌正蹲在高高的房梁上对着他坏笑呢。
“他应该就是本尊吧?但也说不准,或许女元歌才是本尊,银发元歌才是傀儡,这是他故意使得障眼法!”
陈凡如此想着,真是越想越糊涂,干脆不去理会,翻身下床后,自顾自洗漱去了。
银发元歌顿觉无趣,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一屁股坐到桌前,喃喃自语道:“本以为主公会派个高手来协助我,没想到……”
他话未说完,正擦脸的陈凡一下子转过了身,三分羞恼,七分恳求道:“元大人,有话好好说,昨天的事只是个意外,我那是故意演戏的,你应该不会当真吧?”
是啊,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是磕头、又是求饶,这万一要是传扬出去,陈凡的脸往哪搁呀!
银发元歌没言语,坐在床沿上的女元歌可乐坏了,咯咯直笑:“那是那是,妾身是看出来了,本色出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