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像是在嗤之以鼻,又像是疑惑不解,叶白衣抬起了头。
“爱难得在两情相悦。”
瞥了眼一侧的周温二人,时姝挤眉弄眼,在周子舒难得的羞赧中继续说道:“一往情深暗恋不言也是可贵,但是,那人若与他人缔结鸳盟,时间长了,那人也不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他了。”
“那你爱的终究是你的求不得还是放不下?”
“我从未拿起,又何来放下。”叶白衣淡淡出声。
“所以,最惨的就是你们这种。”时姝啧啧,又摊开了手:“可谁叫你们愿意呢。”
顿了顿,又感叹道:“你想不开也是正常,正是青春年少时,若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难保不成就想开了,可惜你练了功,只能终日待在那个劳什子雪山,成日对着昔日的心上人,那就算是搞木死灰也必然成渣泛起,星火燎原呐~”
“你倒是看得清。”也不知是不是冷笑,叶白衣出声。
时姝也不在意,比划了个好说好说的动作,又问道:“既然人家一家三口团聚,你也不愿再见,那,…”
停顿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看向叶白衣,然后问道:“你还想活吗?”
一片寂静。
良久。叶白衣方出声:“想,我为什么不想活。”
周子舒和温客行两人同时舒了口气,然后不由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真是时时刻刻不忘撒狗粮。
时姝又拍了拍手:“好极!”
说罢,不知从哪掏出一颗丹药,掷给了叶白衣:“置之死地而后生,功大抵就讲究如此,辟谷后勘破心动,丹田自可结丹,到那时修炼自然水到渠成。”
“但要我说,这是自作聪明,神功本就不好修炼,再加上碰到你这么一个傻子,心存死志,那又如何能够勘破?”
“傻子?”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敢这般说自己。
叶白衣不可置信的指的是自己。
糟糕,说高兴,一时忘了形,时姝瞬间就怂了下来,一个箭步就退回了周子舒身后,然后探出了脑袋快飞快地说道:
“这颗丹药能帮你稳住道心和身上由于食热带来的创伤,但丹药只是一时之策,要紧的还是你自己勘破心动。”
“ 嗷呦给!”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就又毫不留恋的收回了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时姝又怂又胆小的样子,让在场的几人皆忍俊不禁。
成岭也收回了方才的崇拜,暗中嘀咕姝姐姐怎么像是个纸老虎。
叶白衣拈着手中的丹药,表情平淡,丝毫看不出他的想法。
而时姝则躲在周子舒身后,回想方才的大言不惭,但自我感觉良好,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于是又暗搓搓地探出头,看向神色不明的叶白衣。
良久,叶白衣抬手吃了丹药,向时姝行了一礼,道了句多谢,然后转身飞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语气淡淡的话:
“今年过年我要吃猪肉白菜馅的饺子。”
叶白衣表现的突如其来,走得也措不及防。
成岭抬头望着那抹很快便消失不见的白衣,然后傻傻的问身旁的周子舒:“师父,叶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噗嗤”一笑。
时姝拖着下巴看向周子舒和温客行,想着这两个聪明人怎就找了个这般不开窍的弟弟。
看不惯时姝这副看笑话的神情,温客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向成岭解释道:“估摸着今年老怪物会和我们一起过年。”
“那天人五衰?”
得,这傻小子。
温客行翻了个白眼,用胳膊肘怼了怼身旁的阿絮,让他自个和他傻徒弟解释。
“成岭小兄弟明明方才问的是阿絮,你没事越俎代庖做什么?”
温客行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撑开折扇,另一只手搂住阿絮的腰,满脸春色道:“我与阿絮亲密无间如胶似漆,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何至于分的那般清?”
穿心一箭。
时姝捂住这个被糖齁的发疼的胸口,没脸见般转过了头,大步向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