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兹尔秘密外交行动异乎寻常的顺利,一张张协议与其说是商议签订倒不如说是重新恢复。
在征得希兹尔方面同意后,韩辉下令舰队成员就在停靠军港最近的一座海滨城市休假三天。
以休假为名,实际上是韩辉变相为随行的工程师,外交官等职位预备人员一个实地考察的机会。
即使身份并未公开,可这些人以“好奇”的名字参观一些非机密场所,希兹尔外交官也得给开路。
不过离开希兹尔前的最后一天,为照顾外交人员的心情,帕拉迪岛舰队成员还是正式“休假”了半天。
走在这风格颇为熟悉的繁荣街市上韩辉有点神经质地拉了拉帽檐,又瞥了几眼街上的行人。
或许是早年在帕拉迪岛变革前的数年留下的习惯。尽管目前知道希兹尔除了一部分政客外几乎没有人知道帕拉迪岛和希兹尔的秘密建交活动,这条夜市街中离自己不远就有希兹尔的便衣,身边三个同伴莎夏,三笠和卡拉卡少校——他之前叫拉斯特斯——也足已保证自己的安全。可还是有一点顾虑。
毕竟马莱的战士长都能通过希兹尔方面和自己“喝茶”,很难不提防。
想到那个口头协定韩辉顿时是神清气爽。
他知道吉克对于那个愿望实现的迫切,但没想到竟然可以如此不顾一切。
“我知道和你谈这个需要筹码,正好,我手上的筹码很多,给你一个很轻松。”
吉克如是说,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韩辉顿时来了兴致,虽然吉克的性格作风让他有点反感,不过他毕竟还是马莱的战士长,不能不承认,他身上的筹码确实不少。
吉克似乎是看出了韩辉对此表现出的强烈兴趣,不等韩辉问,就自顾自地继续解释。
“一条情报线路。”
“细说!”
......
这次合作双方都很满意,至少是在吉克并不知道韩辉一向是个大忽悠并且远远低估赤环会的煽动性的情况下,双方都很满意。
“三笠小姐,韩先生?”
一名作为导游的希兹尔外交官试探地询问道。
“今天这座海港城市有一个纪念海军英灵庆典,请问您想去参观一下我希兹尔的风土人情吗?”
莎夏一听到“庆典”二字立刻满脸写满了兴奋。
三笠没说话,而是看向韩辉。
韩辉本来想着今天是出来放松的,既然对方主动邀请,去转一转也无妨。
可希兹尔这边的文化配上“纪念英灵”这四个字却实实在在地刺中了他内心深处不可告人的痛点。
“不用了,额,莎夏你们如果想去看看的话没问题的。”
莎夏刚刚由兴奋转失落的表情立刻转了回去。
“你怎么办?”
三笠细心地问了一句,毕竟她在此次行动中的职责除了作为与希兹尔交涉的重要筹码之外,还需要保护已经失去巨人之力的韩辉,让未丧失力量的莎夏同行意图亦是如此。
韩辉略微沉吟了一会儿,询问希兹尔外交官:
“你说的庆典,场地是在那座山丘附近吗?”
韩辉指着城区外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从这里隐隐可以看到夹杂在丛丛翠绿中向上延伸的石阶和山顶上坐落着的神社。
希兹尔这个国家对应的明显就是前世世界中的霓虹国,按照那里传统,这种国家性的庆典大部分都会以神社之类的建筑为中心举行。
很明显,韩辉的猜想是正确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遂与几人约定道:
“我会在城区与庆典之间或者城区里等你们回来,安全的话不用担心,那些人会保证我的安全。而且只有我不大意到在在外人面前泄露自己的身份,估计也没人会来找麻烦。这种方式的机会将来的机会可不多了,你们要抓紧了。”
约定了结束后在住处回合后,三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莎夏自然是没有意见——毕竟在庆典这种项目上某个让她异常兴奋的字眼总是重头戏。
卡拉卡犹豫了一下,韩辉知道他的顾虑,微微一笑:
“别担心,虽然不比以前,有玩意和那些人,没问题的。”
说着,他拍了拍上衣,就在外套的内侧放着一个皮枪套。
卡拉卡原地踌躇了一会,说:
“不了,我对于那种活动并不是很感兴趣,而且咱们那里的也不错,我还是跟着您吧。”
韩辉没有反驳,对着逐渐远去的莎夏背影喊了一句:
“莎夏,少吃点,工藤大叔破费了!”
随后哈哈大笑,示意卡拉卡跟着他在附近转转。
两人信步向城外走去,失去了向导倒也无所谓,看着地图寻路这种事对于军人出身的两人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经过几日的交涉盘桓,韩辉也算见识到了一些当地的情况,他原本看到的希兹尔虽作为战败国却仍能保证绝大多数国民的生活水平,他当时还因此感叹了一阵。
然而当砖石路变成碎石路时,他知道自己错了。
宽阔的日式木屋和近代风的平房变成了闭塞狭窄的小木屋甚至是小窝棚。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韩辉慢慢吐出那句熟悉的诗句。换来的是卡拉卡同样的感慨,尽管这句诗用艾尔迪亚语念出来非常奇怪,但依然还有它的力量。
韩辉发自内心地感慨完后,就发现自己把气氛闹得很僵,赶紧小声转移话题:
“少校,现在跟踪咱们的至少有两个人,你能帮我指出来吗?”
卡拉卡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向后看,后面恰好有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短发女子,那人的衣物褶皱且已经有些褪色,但还算干净。
韩辉笑着用胳膊肘磕了他一下。
“不是这个,哪有人会这么傻,在这种地方穿成这样跟踪。”
卡拉卡又指出来一个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人,再次错误。
韩辉大笑:
“看来少校擅长拿着步枪或是对着地图战斗,这种方面您还是不太习惯。”
卡拉卡的表情有点难看,韩辉不再捉弄他,直接点了出来:
“那个刚才从面前走过去的,就是希兹尔特工之一。”
卡拉卡一脸惊疑,让韩辉对这个勇敢而憨厚的军人的亲近感更胜了一分。
“没关系,所谓术业有专攻,才是少校您表演的舞台!”
说罢大笑,这是近期韩辉头一次在短时间内多次发笑了。
韩辉的笑声刚落,就感觉肩膀被撞了一下。
原来是刚刚被卡拉卡怀疑的那个短发女性。
那人扭头饱含歉意的说了声抱歉,随后转身继续向郊外走去。
卡拉卡疑惑地看着韩辉,因为从那个女人转过头的瞬间,韩辉就突兀地呆在原地。
愣了几秒,韩辉表情如常地拉住卡拉卡的衣角,把他拉到两栋木屋之间。
这两栋木屋在这里算是高建筑了,倒正好能掩住两人的身影。
韩辉这时才显出满脸的紧张和不安。
“卡拉卡,之前在马莱军队里的时候,你听说过马莱义勇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