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了就喝了呗。”苏白洛自嘲的撇了撇嘴。
“因为他?”
祁霄璟攥紧了身侧的拳头,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只是他莫名的觉得烦躁。
非常烦躁!
“你......也对,毕竟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你知道也不奇怪,毕竟新婚当日在众人面前被逃婚,早就上了头条了。”苏白洛暗暗地敛了眸,失落的说着。
“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该吃吃该喝喝呗。”苏白洛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姿态,但却刺痛了祁霄璟的眼。
“不想笑就不用笑。”
苏白洛愣了,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没说,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耻笑嘲讽自己,也没有刨根问底的询问,就只是简单地一句话,便让苏白洛红了眼。
是啊,不想笑就不用笑,为什么要强装?
有的时候有的人只一眼,便看透了你所有的委屈和辛酸,只一眼便看破了你所有的伪装和脆弱,只一句话就概括出你所有的悲伤和难过,明明什么事都不知道,明明没有过深的交情,但依旧能坚定不移的站在你的身边。
只是,祁霄璟是站在苏白洛身边的那个人吗?也许是,也许不是。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道不明,那便活在当下吧。
祁霄璟看着眼前的女孩逐渐红了的眼眶,他知道,她伪装不下去了。
“我哪有不想笑,我可开心了,我一点都不难过!”苏白洛不停地吸着鼻子嘴硬的说着。
“不爱了?”
“不爱了!”
“你喊了他的名。”
空气似乎瞬间凝结,苏白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而祁霄璟也愣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了这句话。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苏白洛不可置信的狡辩着。
狡辩?是的,她在狡辩,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是否真有这么一回事儿。
祁霄璟没有再说话,低敛着眸,苏白洛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许是跟许黎娜待久了,她花痴的本事倒也长进不少,这种情况下,她还在悄悄打量欣赏着男人精致的脸。
直到视线移到男人抿紧的唇,苏白洛似是想到了什么,张大了嘴巴,渐渐地脸上浮现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昨晚......”苏白洛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着。
“嗯。”祁霄璟淡淡的回应。
这不像是疑问,这是很肯定的一个嗯啊!
那就证明昨晚......是真的!
苏白洛心跳的很快,浑身绷紧。
“我......是不是......亲了你?”
苏白洛试探的问着,只见祁霄璟不自然的别开了脸,耳根子悄然红了。
苏白洛心想,完了完了,我趁着喝醉酒把人家给强吻了!
怪不得一大早甩个脸给我看,换做是我,我也得气啊!
“咳......那个啥,不就是亲了一口嘛,没事儿!你就当被狗舔了!嗯!没事儿!”
不知道这是说给祁霄璟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像是在安慰,又像是推脱责任。
“只是!亲了一口?!”闻言,祁霄璟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眼里的气愤清晰明了。
“那不然呢?”苏白洛叉着腰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祁霄璟幽深的黑眸闪过一丝痛楚,苏白洛其他本事没有,但唯独察言观色是她最大的特点,她清晰地捕捉到祁霄璟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
亲了一口,那么伤心?
苏白洛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祁霄璟黑着脸一把推开了苏白洛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苏白洛挠了挠头,嘟着嘴小声嘀咕着。
“搞什么啊,我喝醉酒不小心亲了一口,至于嘛?我都被逃婚了,我才是那个最难过的人好不好。”
他说我喊了他的名字?这个他,是付天宸吧?
我啥时候喊得?
苏白洛坐在床边仔细回想着,脑海中那零零散散的片段,似乎在此刻被拼凑了起来。
昨晚祁霄璟心事重重的开着车,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自己常住的地方。
他想,现在送她回苏家也不合适,索性便带回了自己的住所。
祁霄璟横抱着苏白洛回来后,便放在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他看着床上喃喃自语的苏白洛,一会儿流泪,一会儿喊妈妈,似是在做一场很长的噩梦般,随即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转身的那一刻,一只小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角。
“你别走,我不要一个人。”
祁霄璟转头看向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的苏白洛,她泪眼婆娑的像只受伤的兔子,眼神哀求着他不要走。
“睡觉。”祁霄璟面无表情的说完便扯开了她的手就要离去。
“你别走......。”
听着身后哽咽的声音,祁霄璟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一双纤细的手缓缓环绕在他的腰间。
“你也不要我,大家都不要我。”苏白洛头靠在他的背后低声抽噎着。
祁霄璟不是没想过推开她只是每当他试图把她的手抽离时,她便下意识的箍的更紧了,他竟不知晓,苏白洛看着瘦瘦弱弱的,力气还挺大。
“我不走。”祁霄璟没辙只能僵硬的回应着。
“好。”女孩又哭又笑的松开了他的腰,紧紧的牵着他的手。
也许受了凉,也许醉了酒,苏白洛踉踉跄跄的站不稳便往身后倒去,手里还紧紧拉着祁霄璟的手。
被惯性一带,祁霄璟没站稳便也跟随着倒了下去,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倒在了床上。
此刻他们的姿势十分暧昧,苏白洛牵着他的手,而他哪怕尽可能的用另一只手支撑着身体,但还是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身子上。
祁霄璟的眸子剧烈收缩着,看着身下的女人,他不停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慢慢抽离着那只被苏白洛死死拉住的手,但只要他一动,苏白洛就加重了力度,陷入了死循环。
就这样,两人保持这个姿势僵持了很久。
祁霄璟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的像块木头,不知过了多久,苏白洛渐渐平整了呼吸,慢慢松开了祁霄璟那溢满汗液的手。
祁霄璟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离开时,苏白洛不安分的手又抱上了他的腰,一直不停的往他的怀里钻喃喃自语着,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祁霄璟看着怀里的女人,索性也不挣扎了便侧身躺在了旁边,任由苏白洛抱着,许是折腾了一晚,祁霄璟的眼皮也开始打架,缓缓闭上眼的时候,怀里的女人又开始哭喊着。
“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走了。”
“说好的娶我......”
“混蛋。”
祁霄璟无言的看着疯疯癫癫的女人只觉得头痛,直到他听到她喊付天宸,他身子一僵,像是赌气般的箍紧着她的下巴质问着神志不清的苏白洛。
“抱着我,喊其他男人?”
苏白洛被箍的吃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便问道,“你是谁?”
祁霄璟黑着脸死死盯着苏白洛,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帅哥。”苏白洛不自知的仰着脸傻笑着,渐渐地便又睡着了。
只剩下一脸铁青的祁霄璟在黑夜中独自凌乱。
他不知自己在赌气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起身离开,更不懂在听见她喊付天宸的时候,他那诡异的自尊心在介意什么。
明明她醉的不省人事,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明明知道不能这样。
后来的事,苏白洛便记不清了,光是想到这,她捂着脸想死的心都有了。
“靠啊,怪不得那么生气,被强吻强睡了都。”苏白洛捂着脸不停的在床上翻滚着。
“等等,后面发生了什么?后面......”苏白洛一脸惊恐的坐了起来,脑袋里浮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场面。
“我不会,把他给......睡了吧!所以,我的衣服皱巴巴的?所以,他刚才欲言又止的提起昨晚.......”
“完了,完了,这怎么办啊,虽说我是醉酒,发生这种事,我也很吃亏啊!”
“可是,他是清醒的,是被我强了,这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
“要不,我假装受伤失忆?”
“不行不行,看他刚才的反应,肯定都知道了......”
苏白洛不停的在房间来回踱步,满头大汗的自言自语着,突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默默的下了个决定便下楼去找祁霄璟了。
“那个,我昨晚喝醉了,对不起。”
苏白洛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祁霄璟轻声说着,祁霄璟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仿佛还在赌气。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是我是真的喝多了。”苏白洛还在努力狡辩着,绞着手复杂的看着眼前无动于衷的男人。
“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那个,虽然你是被强迫的,但是你也不吃亏,因为我也是第一......”
“我会对你负责的!”苏白洛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承诺着。
“怎么负责?”祁霄璟抬头看着眼前浮夸的女人,冷冷的开口。
“都这样了,还能怎么负责?你以身相许吧!”
祁霄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说着无厘头的话,自己?以身相许?
“你就说行不行吧!虽然我们没什么感情,但是我也会尽力对你好,弥补你,如果这还不行的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苏白洛看着毫无反应的祁霄璟,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她哭丧着脸缓缓低下了头。
“可以。”祁霄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愣了一会儿,就这么答应了。
祁霄璟心想,只要结果一样,过程怎样也便无所谓了。
听到祁霄璟的答复,苏白洛暗暗呼了口气。
“那就这样说定了啊,之后不准用其他方式敲诈我啊!”生怕祁霄璟反悔似的,苏白洛赶忙敲定着。
“那个,今天我就先走了,你之后有什么事你到苏家找我就行。”说罢,苏白洛逃也似的奔向刚才爬出来的窗户。
“门在左边。”身后传来祁霄璟低沉的声音,苏白洛站在原地,珊珊的干笑了几声。
祁霄璟静静地往前走着,苏白洛便静静地跟着,不知走了多久,祁霄璟停住了脚步,苏白洛看着眼前的大门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靠,刚才经过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其他房间的门,谁家大门长的跟卧室房间门一样啊!
苏白洛心里骂骂咧咧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祁霄璟。
祁霄璟打开了门,便侧身站在一旁,似是在示意苏白洛离开。
苏白洛逃荒似的就冲了出去,待冲到门外,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便问着门口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
“之后就知道。”
祁霄璟沉默了一会儿,说完这句便把门关了,只留下门口摸不着头脑的苏白洛呆呆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爱说不说。”
苏白洛嘟囔着转身离去,只是她没想到,她没有车,也不识路,这荒郊野岭的连人影都没,她怎么回去!
苏白洛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不知道何时,那个被遗忘的手机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裤兜里,她看着关机的手机重重的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便开了机。
开机的一瞬间,一个电话立马射了进来,苏白洛看着屏幕上的来电,心里一股暖意流过。
“臭女人,还知道接电话?你消失了一天一夜去哪里鬼混了!你等着,你看我不抽死你!”电话里熟悉聒噪的声音响起,苏白洛知道许黎娜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在哪呢?我跟你说,你不跟我交代清楚,我跟你没完!”
“黎娜,你来接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便轻声回应着,“好。”
苏白洛挂断电话给许黎娜发了定位,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楼落地窗前,祁霄璟静静地看着那抹白色的背影渐渐地出了自己的视线。
祁霄璟是粗暴的却又是细心的,他想,她会选择那一套衣服,似是在赌又似是确定。
在那天清晨,他便默默的把她的手机放入了那套白色套装的裤子口袋里。
果然,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