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母后对叶白从来不是这样的。
母后会对叶白笑,会给叶白喂糕点,会亲手教他写字;即便叶白写的字不如人意,母后也很高兴很喜欢。
母后也从不会对叶白要求这么多。
叶白受伤了,母后不会骂他,还会亲自守在身旁,悉心照顾他。
叶白享受过的温暖,他从未得到过……
可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母后竟然想让他死!
“放肆!你要为了一个贱人质疑本宫吗?”皇后怒斥着他,握着匕首的手却开始不听使唤的轻颤起来。
“母后,你忘了吗?她刚刚救了我们!而且,她现在用的是皇兄的身体,你杀了她,就等同杀了皇兄!”苏叶白以为母后只是一时气糊涂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此时,苏叶白也挡在江心月面前,眉峰紧蹙的望着自己母后。
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两个儿子都护着那江心月,皇后心中怒火中烧:“你们、你们是要造反吗?本宫就是要杀了她,她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滚开,否则,你们就不是本宫的儿子!”
“母后……此事并非她的错!您也看到了,若非是她,父皇恐怕早就身陨了!她这样做,也是为了救父皇!母后放心,等父皇醒来后,定会还我们所有人一个公道的!”苏叶白苦口婆心劝道。
“皇儿,你怎么那么傻!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她设这场局,不仅是为了让苏逸尘露出马脚,更是想借苏逸尘的手铲除本宫和你们啊!你们竟还傻乎乎的帮她说话!”
皇后看着自己的傻白甜儿子,深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江心月调息一会儿,已经能撑着墙壁站起了:“哎,你说的没错,我这场局可不单单是为了抓苏逸尘的!真金不怕火炼,母后如此心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吗?”
“你、你、你们听见了吗?她要置本宫于死地!”皇后气急败坏吼道。
江心月起身,抱着手臂微微一笑:“母后若是没做什么坏事,我怎么置你死地呢?母后可听过一句话,叫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三番两次派人刺杀我,甚至不惜派出天级高手,无数傀儡截杀我,不都失败了吗?”
“说起那些傀儡,哎呀,那可是禁术!仙尊曾亲口下令,修炼这等禁术的咒术师,统一视为邪灵师!人人得而诛之!母后身后应该有一位强大神秘的邪灵师暗中相助吧?”
“啧啧,在我和苏夜黎身上下逆转术的人,也是他吧?好厉害的邪灵师,连我都败下阵了!”
“不过我猜,母后和我夫君、还有六殿下一起入狱,那位邪灵师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他今夜会不会来呢!”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他了!”
为此,她还给那位邪灵师准备了一份大礼!
希望别被苏逸尘这家伙搅黄了才是。
说话之间,她笑吟吟的背着双手,指尖轻轻一绕,灵力凝聚成一只漂亮的传音蝶,钻入袖子中。
然而,当她说出这番话时,苏夜黎、苏叶白两人的表情都凝滞了。
母后派人刺杀她?
母后身后有邪灵师?
她每说一句,苏叶白的脸色就难堪几分。
在他心里,母后一直是母仪天下的,即便有些小手段,那也是对付后宫中的那些女人。
他从未想过,身为一国之母的母后竟会为了一点私人恩怨,对江心月痛下杀手!甚至不惜勾结邪灵师?
“母后……”苏叶白颤抖着手,后退了两步。
“一派胡言!你没有证据,凭什么冤枉本宫?”皇后慌了,她苦心隐藏的秘密,好像早就被这野丫头看穿了。
“皇儿,你们别相信她的鬼话!本宫没有和邪灵师勾结!她是故意挑拨我们母子关系的!”看着苏叶白眉宇间的痛苦和难过,皇后也怕了。
她怕叶白的身世被发现。
她怕叶白嫌弃她,离她而去。
她怕‘寒’会中计,到时候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到时候还会影响叶白的前程……
“哦~母后没有勾结邪灵师?那谁给我和夫君下的逆转术?母后的心可真够狠的,让我替他承受一切痛苦、伤害;然后等利用完我,再一刀杀了我?”
江心月继续猜测,戏谑打量的目光已经在苏夜黎和苏叶白只见流转了。
她想,皇后这么紧张,恐怕不止是紧张勾结邪灵师这一件事吧?
难道,她和邪灵师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闭嘴,闭嘴!本宫没有做这些事,休想栽赃本宫!”皇后气的浑身发抖,恶狠狠的盯着江心月,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呵……”江心月轻笑一声:“既然母后如此坚定,那你敢吃下真言丹接受我的提问吗?”
真言丹……
皇后暴怒:“本宫贵为一国之后,凭什么接受你不明不白的质疑!本宫不吃!”
江心月耸耸肩:“随你。”
反正皇后大势已去,即便走出牢房,也会被皇帝审问。
而自己要抓的是那个邪灵师!
为了引那邪灵师上钩,江心月放出江澈,让他放出消息:苏逸尘今晚就要在牢房里解决江心月、苏夜黎、皇后等人。
为了逼真,她让江澈带着逃离的江家人和太子府的人,假装劫狱!
而宁若忱的月卫队,则扮演苏逸尘的党羽,假装要杀他们!
本来是不用扮演的,谁料到苏逸尘竟然提前识破了江心月的计谋,还提前下手;这使得她不得不临时找人来扮演坏人!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两方人马在牢房交手,打的昏天暗地。
果然,一道黑色残影飞速掠过江澈和月卫队的头上!
砰!那人一袭黑袍,披着又宽又大的黑色披风,头戴帽檐,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张菲薄的唇,勾着一丝冷笑。
他手轻轻一抬,关押皇后和苏叶白的禁制和阵法就被震碎了:“走!”
皇后泪眼婆娑的看着恋人,心中百感交集,既感动,又不甘多年的努力被白费了;她柔情地喊了一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