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湘离半卧在榻上,嗑瓜子。
咯吱,咯吱。
“无小风!进来一下!”
站在门外看门的贴身侍卫无小风应了一声,快步走来。“公主唤我何事?”
慕湘离放下手中的瓜子,又指了指旁边的一袋子:“剩下的瓜子我赏你了,陪我去一趟未尘殿。”
“好啊。”
在她面前时,无小风几乎从不拘束。
“备轿!”
“喂,走着去。”慕湘离提醒了一句。
无小风也不问为何,对着那些奴才大喊一声:“备轿的,停手停手,公主要走着去。”
闻言,顺平对他道:“那你护好公主啊!”
“好,知道!”
木依亭。
慕湘离慢慢悠悠的走着,无小风也没走快,只是暗暗想着湘离为何会走那么慢。
直到他看到一旁“散步”的赵军师,才得知原因。
湘离是跟军师约好了的,他俩八成是要一起去未尘殿辩论,一个想解除婚约,另一个则反之。
“军师来了,咱一起走吧。”
赵玉昌跟中邪了似的,突然在面上扣了一个“温柔面具”:“好。”
无小风:“……”
未尘殿前,慕湘离与赵玉昌将身份不便的无小风留在外面,在奴才们通报之后一道进了未尘殿,向风萧帝行了个大礼。
“臣(女)参加陛下。”
“平身平身,”风萧帝抬了抬手,向远望去,“呦,小风也在这儿呐,宣他进来。”
半晌,无小风入殿跪拜:“臣参见陛下。”(有身份地位的侍卫也可自称臣)
“平身。”
“陛下,”慕湘离道,“臣女今日来此,是想求陛下……”
“解除臣与公主的婚约。”后面的话,是赵玉昌替她说完的。
“哦?离儿为何要解除婚约?”
慕湘离不卑不亢的答:“其一,父皇也知赵家是太子党,我若嫁予军师,来日必受其牵连,这是为己着想;其二,赵家也懂得将计就计。您能将我送来,他们就能将我收好,强行收入太子党,要不就是把我收进一间屋子。而他们呢,借着与我的关系,便有机会扶摇直上。”
风萧帝点点头,道:“有理……”
“既然有理,父皇何不为臣女和军师解除婚约,让臣女来日再嫁予他人?”
“额……玉昌,你说两句。”
“臣只有一句话:公主还有想嫁的人?”
风萧帝顿了顿:“玉昌这是怕公主嫁给别的贵族子弟过不上好日子?那倒未必。”
“好日子?好日子又怎样,反正也不是公主想嫁的人。”
慕湘离:你当我对你有真情?一点都没。
风萧帝的想法则与她恰恰相反:那倒也是,离儿喜欢的不就是赵玉昌吗?
“其二,”赵玉昌又开口补充,“臣是京中唯一的合适人选,若您解除臣与公主的婚约,那关于其中原因的消息变会很快传出去,天下人将如何看赵家?夜琉国不是发了挑战书来吗,倒时候还不是我风鸣第一军师出马?百姓若知赵氏欲反,岂能不忧?届时风鸣人心惶惶。将士们若知赵氏欲反,您能保证他们还会安安心心,全力以赴打完这场仗吗!”他又顿了一下,“若此战不用我,何以得胜?陛下只用不赏,又叫天下人如何看待!”
赵玉昌的声音越来越大,回荡在未尘殿中,竟有些骇人。
而慕湘离在原地僵住了。
座上的风萧帝也怔了怔。
“玉昌说的也有道理,你们两个,容我再思量思量。”
闻言,赵玉昌答:“好,陛下。那臣,告辞!”
他转身离开,慕湘离却未动一步。“父皇。”
“嗯?”
“父皇可还记得,湘离当初因何废武?”
风萧帝未经犹豫,便答:“中了木杉毒,就是那些个幽兰草也无能为力。”
“正是。那您可知,下毒之人是谁?”慕湘离凑近一步。
“离儿莫急,朕还在查。”
“父皇不必查了,下毒之人是赵军师。”
那“师”字一落,风萧帝唰得站起身来。
“赵……”
“没错,赵玉昌将臣女的武功夺去,是为了让魏正尽快上位。”
“这是为何?”
“臣女倒是不知,但想必其中定有隐情,不可告人的隐情。”慕湘离长呼了一口气,话锋一转,“父皇对赵家不能再只用不赏了。待魏正一众凯旋归来,您要对军师大赏,大不可因一个太子党失了民心!”
风萧帝摸了摸下巴:“也对,玉昌年轻,却已立下两次赫赫战功,再不赏……当失民心。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赵家就是太子手中一个用来毁朕名誉的利器。”
“臣女……跟陛下想到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