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慕府阳光明媚,尽管是那下了几夜的雪,也无法掩饰缭绕身边的温暖。
无小风厚着脸皮来到慕府求收养,最终还是骗得了慕湘离的警惕心。
他一身谜团,又执意要留在自己身边,搞不好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危。把他留在身边暂时封了武功,也是上上策。
得了慕湘离的同意,本以为能占慕府的一席之地,却被安排在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屋子中。
算她有点儿良心,几日前给他送了一叠子被褥。
而住在慕府的代价,就是每日都要为慕府干千万种活,过上苦力的日子。
暖阳高照,无小风端着一桶水,稳稳当当地走着:“慕小姐!”一弯腰,将水桶放在门前。
慕湘离推开门:“累不?”
“累是不累,就是太热了!”无小风抱怨道。他从小吃过多少苦他自己清楚,这点小累算什么?
“大冬天的你还热起来了?”
“那当然了,你给我安排这么多活!”
“没让你替我打仗就不错了!”
闻言,无小风双眼一亮:“替你打仗?”
“别多想了。”
盛了一瓢水,她向无小风泼去:“还热不?”
“哈哈,真痛快,泼妇还是挺不错的!”
“我是泼妇?”
“泼妇泼妇,天天泼人的女子,可不就是泼妇吗?”无小风呲牙一笑。
“扫藏书阁去。”留下一句话,慕湘离将他晾在门外。
夜。
月光与寒霜浑然一体。
静。
慕府鸦雀无声。
腊八,塞外。
前几天的夜城之战,符芸楠与魏正打了漂亮的一记,将敌方攻了个措手不及。
魏正是魏家的大少爷,自幼习武,酷爱兵法,容貌与武力俱全。
符芸楠呢,一开始因身份低微只能做个无名小卒,后来被慕湘离看上,才成了副将,也是军医。
塞外是很冷的。
就是在这天清晨,发生了一件很尴尬的事。赵玉昌,也就是赵军师,穿了一身皮衣,和符、魏两名将军去井边打水时,不小心被这二人将一桶井水泼在了屁股上,不出半会儿便被冻住了。
赵玉昌心思缜密,果断冷静,又向来以冷若冰霜,铁血无情的形象示人,怎的今天,屁股上就结了一层壳?
屋里烤火,还挺暖和。
“你们两个下次可以注意点吗?”
符芸楠抓抓头,应了声:“好的……”
不远处,一名小卒颠颠跑来,将一封信双手奉上。
赵玉昌接过信,垂下双眸。
这封信是慕湘离写的,赵玉昌很在意它。
可读着读着,他的眉头竟越皱越紧。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儿,符芸楠叫了一声:“赵军师?”
魏正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赵军师对慕将军情根深种,如今二人相隔千里,自有思念之情,皱眉头嘛……应该是太想她了吧……”
赵玉昌瞪了他一眼:“休得胡言!我与慕将军只有主仆之谊,没有男女之情!”
魏正轻笑一声:“身在情中,不知情。”
“对了玉昌,慕将军在信中写了什么?”
“她说,”赵玉昌盯着信纸,“让我们调息一段时间,然后兵分四路去攻打陆云国首城,结束这场战争。”他们本不欲灭陆云国,只是想攻下几座城让他们屈服于风鸣国,却不料这陆烟帝宁死不干,只得采取灭国这个方案,才不会危及到风鸣国。
“兵分四路攻首城……”符芸楠琢磨着。
“对,你和魏正各领一队,每队五万军,大茂和大淳各领一队,每队三万军。伍业带三万军守我风鸣首城,其余人留在军营。眼下我们已占上风,要已攻为主。”
被称为大淳,大茂与伍业的三位中领军向他行了一礼,以示同意。
“玉昌,那是谁的玉佩?”忽然,符芸楠指向身后桌子上的一块玉佩。
赵玉昌转过身,将玉佩取来一看——刻着一个慕字。难道是慕将军的玉佩?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闪过,他仔细检查着这块玉佩。是一个紫罗兰色的翡翠玉佩,质地很好,水头很足,背面刻着几个浅浅的字,有些模糊,很难看清楚。
“这上面写着什么?”魏正道。
赵玉昌眯起了如墨的双眼,把玉佩拿近了些——慕湘离,死!
看清了这几个字,众人皆是后背一凉。是谁想让慕将军死?
“湘离可能有危险了……”符芸楠皱紧了眉头,显然很焦虑。
相比之下,赵玉昌多了几分镇定:“大茂,把这块玉佩亲自送到慕将军手中,万不可交予他人!”
大茂应了一声,带着玉佩匆匆离去。
慕府。
“慕湘离,死?”此时此刻,慕湘离也皱着眉头。会是谁想置她于死地?看来要小心了。
这玉佩煞是危险,烧了它吗?不妥。如果真有人欲对她不利,这块玉佩将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思及此,慕湘离将玉佩压在枕头底下,确保不被任何人发现。
这几日,她开始警惕起来,防着各种各样与她交往的人。慕湘离从小性格冷淡,没交到什么朋友,防着的也只是一些在她身边萍水相逢的,或是陌生的人……也包括这个一直缠在她身边的无小风。
起初,无小风一心想要接近自己,本来就很可疑,如今又出现了这么一块莫名其妙的玉佩,他必是那个嫌疑最大的。
想了想,慕湘离把无小风扣在自己闺房旁边的一座小屋中,无法随意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