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忧有些明悟,也有些恍惚,他没有怀疑自己的宗门所走的路,他在怀疑自己。
张陵有气无力的睁开眼“李忘忧?贫道和你有仇么?你想贫道坐化么?”
“啊?”李忘忧疑惑回神
“你啊个屁啊……那么多好路你不走,非要走着坑坑洼洼…是要颠死贫道么?”
“哦哦哦!道长抱歉抱歉!”
张陵无奈摇头,接过柳娘递过来的汤药,一口喝下,感受着体内逐渐涌现的暖流,长长舒口气“这几日你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
“道长,我在想我的道”
“你?你的道?你的道是笑死贫道么?”
“???”李忘忧脸色有些涨红
张陵靠着车厢笑道“可不是要笑死贫道,你可曾想过为什么入了纯阳?”
“师父收我入门的啊”
“不,你师父领你进去的是纯阳宫的大门,不是纯阳道门,你连纯阳道门都没进去,你想你的道?笑死贫道?”
李忘忧有些懂了,自己这些年随师长修行,所接触的都是师长所授,并无自己的东西,师父一直说自己天赋异禀,修为一日千里,如今却三年再无寸进,原来是自己没有真正入门…
张陵看着眼睛越来越亮的李忘忧,满意点头“现在你入门了嘛?”
“入门了!我纯阳万法自然,气劲随心所欲,行走之间不但可将自身内力如意运转,更可外放体外构造出一片气场,攻守如一,进退自如。随他敌强敌弱,顺其自然,以不变应万变,在下得道长点拨,已然明悟我纯阳宫绝学真谛—纯阳无极”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自信,可愿为贫道展示一二?”
“道长借剑一用!”
张陵闻言将背后长剑丢过去
“且看!”
李忘忧飞身而起,在半空悬浮,周身随之出现两个黑白气团,缓缓胀大,待膨胀到三丈方圆逐渐稳固,李忘忧眼神一变。
“道长,请看我太虚剑意!”
“锵锵锵”长剑连声铮鸣
李忘忧身形也顿时变得飘忽不定,在三丈方圆的领域内不断闪烁,手中长剑点刺撩劈,均攻击在身前三尺处。
张陵注意到随着剑势展开,李忘忧周身的土石不断汇集在身前三尺处,无论李忘忧在哪个方向,这些土石始终在面对李忘忧的长剑,压制力十足。
“不错!”张陵感叹“果然是天之骄子”
“多谢道长点拨!”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师父可能也是想让你自行明悟,贫道这般倒是有揠苗助长的意思了。”
李忘忧叹气“师父看我进境极快就没再管过我....这番出山我估计也是他默许的,没想到短短数月就有了新境地”
“行了,把贫道的剑还回来,赶车吧”
“哦....”李忘忧有些不舍的将长剑交还“道长这剑很是不凡啊,似是道家传承之物....”
“哦?这贫道倒是没看出来,花了50两银子买的”
“?!50两?咳咳咳,道长....回头到我纯阳宫了我给你5000两,这剑给我怎么样?”
“贫道建议你去洗把脸”
“?啊”
“正做梦呢,不洗洗脸清醒一下”
“哦....”
沧澜听到道家传承之后,也看了眼长剑,仔细感应一番确实未发现端倪,当张陵将长剑负于身后之时,沧澜脑海闪过一道亮光。
“和谐,这剑跟着那道士这一幕很和谐,仿佛浑然天成。方才居然未曾察觉,道士没有负剑感觉他总是差点什么”
“真是苟东西啊....还有我不知道的”
张陵不明所以传音道“什么玩意?贫道怎么就苟东西了?”
“没事,妾身好奇这剑怎么来的?”
“贫道50两银子买的啊”
“呵呵”
“嗤...爱信不信”
随着行程逐渐接近中原腹地,也逐渐能看到零零散散的乡村和小城,张陵还有些不解,这一路行来居然未见追兵,他们辨别玉玺真假的方式就是用眼看这么草率么?
“对了,柳娘,那小子制作玉玺用的是什么玉?咱们至今没见到追兵,不会是那小子做了个真家伙出来吧”张陵疑惑道。
“妾身不知,但是妾身知道柳家一块蓝天暖玉,可白日生烟,望之神异非常。”
张陵了然点头,应该是它无疑,这小子下血本啊,那么大一块玉可是价值连城啊。
“倒也好,咱们省心了,那小子整出来这么个玩意不是真的也得是真的了,天下风云将起,这小子可是握着主动权了”
“走,咱们大摇大摆的进城。”
“哎,终于能再逛逛云锦楼了”沧澜柔声道
张陵头皮一炸“李忘忧!往哪走呢,转道官道,继续赶路!你不想回师门了么!”
“妾身要进城,陵哥哥不愿么?”
“爷爷....我也想进城...还想洗洗澡...”
“奴家....听道长的..”
“咳咳....道长,在下....也想进城逛逛.....”
4V1完败.....
张陵纠结一下道“钱在你们身上......少花点?”
“妾身就看看,不买”
张陵放空心底生怕有什么不敬的言论,满腹吐槽化作“呵呵”
马车交予驿馆照看,在客栈开好房间便兵分两路,三位女眷一起,张陵和李忘忧一起。
走了一会,张陵突然问道“你有钱么?”
李忘忧诧异的看着张陵“在下要有钱还会和道长蹭吃蹭喝?”
“你还蹭的这么明目张胆?”张陵有些不解“你不羞愧嘛?”
“不会啊,我又是找食材,又是驾车,吃点喝点不是应该?”
“哦....真没钱?”
“真没有”
又转了半天,二人囊中羞涩,有些没了兴致,对视长叹,准备回客栈了。
转过巷口,张陵止步,有些皱眉的看着一户挂着白灯笼的人家。
“好重的阴气....却无邪意?奇哉怪哉....”
李忘忧看过去有些疑惑“白灯笼?不发丧?这是小孩子夭折啊,道长这家人有什么异常么?”
“贫道不知”张陵皱眉“幼儿夭折不能吊唁,你为我寻个蒲团来,我在此为他诵经。看能不能解了这股阴气,虽无邪意,但是阴气终是伤活人之身啊。”
“好,道长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