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
苏司曼因为董家的事心情烦躁,董致远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挠得她心慌。
她爸对外宣布解除婚约的那一刻,她一方面很高兴,可以不用和董致远捆绑在一起度过余生;另一方面又很恐慌,不知道那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爆炸。
这段时间没有酒精的作用下她根本睡不着。
每晚她都去酒吧玩到深夜才回家,昨晚也不例外。
她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发现已经没电关机。
插上充电线开机,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和信息铺天盖地的传来。
正打算点开信息看时,苏母的电话打来。
电话那头声音急切,“曼曼,你告诉妈妈,网络上的那个人不是你对不对,照片是合成的对不对?”
苏司曼原本一头雾水,当听到‘照片’两个字时浑身一震,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声音平淡,语气里没有一丝情感,“妈,你在哪儿?有话回来说。”
“我和你爸正在回来的路上”,苏母语气慌张。
“好。”
苏司曼挂断电话,查看手机里的消息,全是问她热搜上的是不是真的,还有人截图把热搜上的新闻和图片发给她。
呵,苏司曼讽刺一笑,全都是想看她笑话的。
没有理会那些假意的关心,一个个翻开,想要看看有没有那个人的信息和电话。
第一遍没有看到,又重新查看第二遍,别说一个信息了,连个电话也没有。
她想,他从来就不喜欢自己,如果不是迫于家里的压力,他甚至都不愿和自己站在同一个空间。
当她把他约出来,说出她即将要和董家订婚的消息时,她注意到他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临走时他对她说:“恭喜。”
多么讽刺的两个字。
从那次以后她再也没有遇见过他,也没有特意去打听他的消息,两人没了羁绊后,变成了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苏司曼点开某博,已经没有那些新闻,她想应该是她爸花钱把热搜撤了吧。
她洗漱完换好衣服去往楼下客厅等待。
没坐多久就听到汽车的声音,苏司曼坐在沙发上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她可以想象接下来将听到男人的谩骂和女人的哭泣。
事实却是如她所料那般。
苏父、苏母来不及换鞋就走了进来。
苏父来到苏司曼面前,不由分说扬起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苏母见状,一把推开苏父,连忙把苏司曼搂在怀里,吼道:“你做什么,照片是不是曼曼都还不知道,你就先动起手来了。”
“怎么不是她,你看她这副模样,你说说你怎么管教她的,尽做些丢人现眼的事。”
“她是我一个人的吗?你从不管,出了事就是我的错,我容易嘛我”,说着说着,苏母就开始哭泣。
“你不容易?你有什么不容易的,每月我打给你的生活费还少了,每天不是去打麻将就是去买衣服。”
说着说着,他们就开始互相指责对方的不是。
苏司曼冷眼看着二人,这种场面见得多,已经见怪不怪了。
苏母感觉话跑偏了,“曼曼照片里的人不是你对不对!”
苏父气急,正要质问就听苏司曼说道:“照片里的人是我。”
苏父、苏母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苏母惊诧道:“曼曼,你说什么,不是对不对?”
苏司曼推开苏母的怀抱,站起身,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滴滑落至脸颊,大声喊道:“是我,照片里面的人是我。”
她走上前站在苏父面前,眼里满是恨意,“你以为我是因为家族利益才愿意答应你,嫁给董致远那个混账的吗?
你错了,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外面生那么多孩子,你在外面的私生子怎么可能算计到我,我又怎么会被人拍那些照片。”
苏司曼指着苏父鼻子的手微微颤抖,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都是你的好儿子苏司杰,把我骗到酒吧,给我下药,把我送上董致远的Chuang。
他把我......,拍了很多照片,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嫁给他,他就曝光这些照片。
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他,可你眼里只看得到利益,何曾在意过我是否真的愿意,你根本不配当父亲!”
苏父听完她的话,无力般的坐在沙发上,他没想过事实会是这样。
虽然他和苏母的关系不好,可以说是各过各的生活,但是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这个女儿,和外面的那些子女是不一样的。
苏母听完握紧拳头,对着苏父拳打脚踢。
苏父开始无动于衷,直到脸上传来一阵刺痛,苏发一把推开她。
苏母毫无防备,被推得一个踉跄,她瘫坐在了地上,抹着眼泪,吼道:“我的命好苦啊......”。
“丈夫不着家......女儿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
一直絮絮叨叨重复着这几句话。
苏司曼听得厌烦,怒道:“哭,你就知道哭,我变成什么样,你根本没有关心过。
你以为你又是一个好母亲吗?你外面的那些野男人还少了吗?”
苏母听到她的话,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小心看了眼苏父,发现他并没有看向自己后,松了一口气后,斥责道:“曼曼,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苏司曼鄙夷的盯着苏母。
苏司曼不想再看见这两个人,转身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
她也希望自己是胡说,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母貌合神离,父亲在外面有别的家庭,她也没有苛求能得到多少父爱,所以把一切亲情都寄托在母亲身上。
其实父亲除了不爱母亲外,对她还是好的,只要她提出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母亲却不同,她对自己很敷衍,常常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但苏司曼从未想过不爱母亲,她觉得母亲一定是被父亲伤了心才会这样,她想母亲只有自己了,所以一定要保护她。
在一次次母亲和父亲吵架的时候,她都是站在了母亲的一方,一起斥责父亲。
可是在苏司曼读初一那年因为生病,她给老师请了病假,因为她在学校表现很好,成绩也很好,老师相信她就没有给父母打电话求证。
当时她在床上躺着口干舌燥,想去楼下倒杯水喝。
路过父母房间时,听见里面有动静,以为自己母亲或者父亲回来了。
她很难受,想让他们带自己去医院。
她走近时发现房间门没有关,透过缝隙看到她的母亲正在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惊慌失措,回到房间,把门反锁,然后躺在床上逼迫自己不去想,一定是因为生病了出现幻觉。
可是后来她读初二时因为第一次来大姨妈,弄脏衣裤,想着学校离家近,就回家打算换衣裤。
路过父母房间时又听到了那个原本快要忘掉的声音,她把房间门开了一条缝隙,看到她母亲和一个陌生男生......
她发现这次的男人和上次的那个男人不是同一个。
她多次回家想要证实这些都不是真的,但是大失所望,她发现母亲和不同的男人......
只要父亲和她同时不在家,母亲就会带人回来。
她觉得苏母比苏父更让人恶心。
苏司曼没有理会楼下的谩骂、争吵、东西碎落的声音。
她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和化妆品。
等到她推着行李箱下楼时,看到苏母发型凌乱,脸上还有巴掌印,苏父的衬衣敞开着,脸上和脖子上全是挠痕迹。
两人见她拿着行李箱,苏母握住她的行李箱,焦急问道:“曼曼,你这是做什么?”
苏司曼没回答她,眼眸看向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苏父,“爸,妈,我打算出国,不回来。”
没想得到什么回应,挣脱开苏母的手,拉开大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还能听到苏母的哭声和叫骂声。
苏司曼抹过眼角的泪水,开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