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君意嘴里还叫嚣着:“今天我作为长辈,替你父亲好好教训你这个目无尊长的家伙。”
董秋分余光瞧见,伸出长腿绊倒黄君意,他扑了个踉跄。
好好的一桌菜都被震了个粉碎,他趴在餐桌上的姿势十分难看。
被他这么一吓,全桌的人都站起身来,除了董光耀这个靠轮椅出行的,也转动了轮椅远离战场。
“呀,黄叔叔,你是不是小脑发育不全,走路都这么不小心。”董秋分故作惊讶,句句诛心。
又道:“啧啧,可惜了爷爷准备的这一桌好菜。”
说着黄君意同时不忘带上董名朗,董秋分嘴上说着可惜,语气里满是讥讽
她瞧见董名朗黑着脸,憋着一张老脸通红。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竟然想盲婚哑嫁,把她嫁给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老男人。
董家再而三的出事,口碑直线下滑,黄君意已是得罪不起,更何况这里还有个比黄总更加权势的宋时节在场。
董名朗只能憋着一口气,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
黄君意眼眸猩红,抓起桌上的刀叉就想往董秋分脸上招呼。
宋时节握住他的手腕,夺过他手上的叉子,把他的手掌摁在餐桌上,狠狠地叉在他的手背。
手背被刺穿,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气,黄君意哇哇大叫,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嚣张。
宋时节目光锐利冰冷,恐怖如斯,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黄君意身上,“你要替我父亲教训我还不够格!”
黄君意浑身一震,他知道宋天耀年轻时手段了得,没想到他的儿子一个高中生就如此恐怖。
偏厅的许墨他们听见动静都赶了过来。
“宋少”,一排人恭敬道,静静等待着指令。
如果是下一秒让他们把董家老宅掀了,也会毫不犹豫。
宋时节拿起餐桌上的抽纸,轻轻擦拭着每一个手指,此时的他像是一个嗜血的暴君。
餐厅里的人没人敢开口说话,包括刚才还在喊叫的黄君意也闭上了嘴。
宋时节睨了眼蜷缩在一旁的黄总,“把他丢到他家老头子床上,并带一句话给他老头子,且行且珍惜。”
语气虽然平淡,但是都听出了话里的威胁。
保镖中出列两人强行拖着还在瑟瑟发抖地黄君意离开。
等人被带走,大家也没有了要继续吃下去的必要了,管家指示佣人上前撤了餐桌上的食物。
董秋分瞧着对面依靠在墙柱上,正一脸玩味看戏的董致远,问道:“好看吗?”
董致远挑了挑眉梢,完全没有要收敛那抹玩味的笑容,还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戏谑道:“妹妹是问我你长得好不好看,还是刚才好不好看?”
“你说呢?”
“都好看。”
董秋分嘴角勾出一抹嘲讽,走到他身侧,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不急,下一个就是你”。
他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又很快恢复神色,“看来妹妹是不打算和哥哥装了!”
“彼此彼此。”
周围的人看到的是两人面带微笑,不知在说什么,但只有两人以及站在他们身边的宋时节和苏氏曼知道,此时的他们剑拔弩张。
“董老先生,这饭吃得也差不多了,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晚辈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宋时节的话说得很恭敬,但是做出来的事一点也不恭敬。
他没等回答,牵着董秋分的手,带着一众保镖离去。
苏司曼注视着远去的两人,眼里满是艳羡,多希望刚刚来的是他,带着自己离开这儿。
等他们走后,董名朗拄着拐杖敲打着地面,面目可憎,大声怒道:“混账,敢给我脸色!反了反了!”
苏司曼瞧着这一幕幕只觉得可笑,刚刚人在的时候装得跟个孙子似的,现在人走了才开始叫嚣。
董名朗说着急,捂着心脏,一直咳嗽,没等管家把药拿来,就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夜晚朦胧,空气中仿佛飘荡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星光氤氲,夜幕缥缈如纱。
董家的慌乱没有影响到车上的两人,两人从董家出来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
宋时节打破沉静,“那老东西竟然想让你嫁给黄君意。”
“黄君意和他父亲那事是真的?”
宋时节点了点头,“嗯,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不过没人敢八卦到他面前。”
“黄君意的权势很大?我看董家都得罪不起的样子”,董秋分疑惑道。
“不大,只是近段时间黄君意和海外的一家大的合作商合作,很多人都想分一杯羹,你家那老头子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
董秋分轻哼一声,骂道:“无耻。”
宋时节转移话题,关切的问道:“你刚刚算是正式和董致远宣战了,不怕吗?”
董秋分摇了摇头,“不怕,反正我孑然一身,有什么好怕的。”
宋时节捏住她修长的手指,“你不是孑然一身,你还有我,知道吗?你要是出事,相当于要了我的命。”
他的声音很淡,很沉,眉眼平静漠然,清隽的侧脸线条在夜色下显得冷硬无比。
最后的话一字一句撞击着她的心,她没想过他会爱他如此之深。
董秋分伸出修长的手指,指腹从他的眉心穿过他的高挺的鼻梁,最后来到他的唇瓣。
她仰头,唇轻轻的覆了上去。
前排的司机很识趣的升起升降板,阻隔外界的干扰。
董秋分原本只想浅尝即可,哪知宋时节不肯放过她,手揽住她的腰身,紧紧贴在一起。
两唇交接,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两人接触的部分,全身血液似乎倒流而上,冲到了脑子里,其他的一切都被摒弃在五感之外。
他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温润,狠狠地压在她的唇上。
就像是饥饿的野兽终于看到了美食一般,毫无章法地吞噬着她柔软的唇瓣。
宋时节放开她,指腹擦拭着她唇角的汁液。
手指绕过她脑后,把玩着她的发丝。
她指尖摩挲着他薄茧的手心,喃喃道:“我知道,我还有你,不是孑然一身。”
头顶传来男子独有的低醇嗓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