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节惊呼一声,但又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董秋分摔倒在地,心疼不已。
她手掌磨出血痕,‘嘶’,感觉肩膀撕裂了。
那个男人想要上前再补上一脚,许墨带人赶了过来。
宋时节在人追来之前就发消息让许墨带人过来救援。
因为有许墨带来的人加入,很快对方就扛不住。
剩下的残局都交给许墨收拾。
许墨,“对不起,来迟了。”
“下次再迟到就自己去人事部”。
其实许墨并没有迟到,只想谦虚一下,让小少爷夸夸自己救援及时,结果踢到铁板。
宋时节知道他没有迟到,但是看见董秋分受伤,心中的怒火只能对他发泄。
许墨:“......”,我一把老骨头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东西。
宋时节带董秋分去医院检查,医生嘱咐道只是轻微肌肉拉伤,问题不大,好好养着。
从医院出来,两人去茶室见了被救的那个女人。
进去包厢就看见那个女人正在狼吞虎咽,像是好几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一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从逃出来后就没怎么吃过饭。
那个女人见两人来了,停下手中的筷子,擦了擦嘴,脊背直挺,体态优雅,完全没有了刚才逃亡时的狼狈模样。
女人浅笑,“不好意思,太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让你们见笑了。”
董秋分坐下后,双手合十放于桌面,并没有想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吃一顿饱饭,“你是谁?你这张脸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男人是谁?”
三连问,女人没想到面前的女生根本不拐弯抹角,打直球的方式问出这些话。
女人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给董秋分倒茶水的男生。
宋时节完全没有参与她们之间话题的意思,虽然他也很好奇,但是他不打算插嘴。
女人紧抿双唇,眼眸低垂,原本放松下来的身体此刻也变得紧绷。
她沉默片刻,眼含泪光,徐徐道来,“我是个孤儿,只有一个小名叫小欣,遇到那个男人后我才拥有自己的姓名,秋欣,因为那个男人喜欢的女人姓秋。”
董秋分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没有要打断她话的意思。
“当年我遇到一伙人贩子,想把我卖到大洋彼岸,是他救了我,救下我后问我愿不愿意以后跟着他,当时我的觉得他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神,光一样的存在,我答应了他,他赐予了我名字。”
说到这里时,秋欣脸上浮现出一抹明朗温柔的样子,只眸子里透出几分凄然之色。
董秋分注意到秋欣用了‘赐予’两个字,她把自己放得很卑微,说明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谁曾想,他哪里是神,明明就是魔,我一直被他关在一栋不见人烟的房子里,整整五六年,时不时对我非打即骂,折磨我。”
秋欣摊开双手,手掌上是深深浅浅被烟烫伤留下来的痕迹,有旧伤也有新伤。
秋欣一抹苦笑,“手上的还算好的”。
“那个男人叫什么?”董秋分问道。
秋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的手下都称呼他为先生。”
董秋分觉得这个女人很蠢,在那个男人身边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姓名,同样又认为那个男人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秋欣,“他手下的人虽然叫我夫人,但我活得比他的家保姆还不如,至少他的保姆不会被打,而且他心里的那个女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人。”
“他心里的女人?”
“我第一次不小心撞到你时,看到你的脸觉得很惊讶,可能你和他心里的女人有关系,或者你就是他心里的那个人,我刚又听见你朋友叫你秋分,你姓秋?”
董秋分摇了摇头,“我不姓秋,只是名字里带秋而已。”
宋时节听见秋欣说那个男人心里的女人和他的宝贝有关,心下一紧,不会又是一个情敌吧。
一个柯亦宣就够难对付,再来一个,虽然他不担心他的宝贝会喜欢别人,但是谁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这么虎视眈眈的觊觎着!
秋欣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眸暗淡,“我这张脸是假的,是一次又一次整出来的,唯一没动过的就是这双眼睛,
我曾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那个男人是爱我的,因为从他手下的人口中从未听到关于他有其她女人的事,所以即使他打我骂我,我都没有想过离开他。
直到我不小心看到他拿着一张相片十分爱惜,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他会对着相片诉说爱意。
等他离开后,我偷偷拿到那张照片,和我这张脸一模一样,尤其是眼睛。”
董秋分和宋时节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懂了,那个男人心里的女人是她的母亲,秋羽。
秋欣手轻轻抚摸小腹,那里曾经孕育过生命,“我气愤的拿着相片找他对峙,他那次是对我最狠的一次,我都怀了他的孩子,但他命令他的手下活生生打掉我的孩子,还一并把子宫也摘除了。”
后面几乎是哽噎着说出来的,她一定曾幻想过一家三口的日子。
董秋分闻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秋欣注视着董秋分,“你和那个女人很像,又不像,眼睛不像。”
“我想他当初救我可能是因为我的眼睛和那个女人很像,因为他不止一次说我眼睛很美,他很喜欢。”
董秋分沉默片刻后,温声道:“我想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了。”
“是谁?”秋欣急切道。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董秋分不想和别人提到自己的母亲,即使她也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
秋欣,“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死了”,董秋分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
董秋分没再继续和她纠缠自己母亲的事,“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秋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耳边一直回响她说的那两个字,‘死了’,是不是因为死了,他才只能抱着相片睹物思人。
秋欣抱着头痛哭,原来她还不如一个死人,她竟然是一个死人的替代品,多么可笑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