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夫人对这宅子羁绊这么深?”
祝允怀挑挑眉,话到嘴边却婉转起来。
那么换而言之,这么多年来,垂柳不正是净娘一直饲养的。
净娘的面色苍白了几许,纤弱的身子好似风中柳絮,颇有摇摇欲坠之意。
李至眼眸沉了沉,声音冷冽,拂了拂衣袖,“既然二位道长执意与这柳树过不去,那便自己亲自动手吧,鄙人府中已无多余男丁,怕是有劳几位了。
只是这柳树粗壮看来年份不短,怕是已有几分灵气,道长可得仔细着些,莫要伤了自己。”
灵气?鬼气还差不多。
祝允许嘴边挂起一抹嘲弄的笑。
李至果然知道这垂柳的作用,这宅子里的怪力乱神和他脱不了干系。
好一个贼喊捉贼。
“与其关心这柳树,我倒是觉得,李老爷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
这倒也不是祝允乱说,李至现在一副久病在床的模样,下巴上已经有青茬露头,与其第一天兰枝玉树的模样确实相差甚远。
李至不由的挺直身板,铁着脸色,客气也不装了,“这就不由道长挂怀,李某人自有定数。”
说罢,就揽着净娘离去。
临走前净娘还回头,乌亮的眸子深深的看了陈丰年一眼,仿佛暗含情愫。
充当背景板的陈丰年现在才彰显一点自己的存在感,咽了咽口水。
“你怎么跟李至较上劲了?”
祝允怀却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兀自开口道:
“李至他杀人养柳,有损阴德脸色才会这般差,就算是要断送性命也要招鬼,而招来的鬼又是宅院的前几任女主人,他又是为了净娘才留在这宅院里,净娘与这宅子羁绊这样深,明知有危险还要留在这里……
这招来的鬼和净娘到底有什么关系……”
祝允怀喃喃道:“鬼从镜来,镜娘……净娘……”
陈丰年突然打了个哆嗦,青天白日下他竟觉得冷的想要发抖,不由得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不会净娘就是那只鬼怪吧?”
不过很快陈丰年就否定了自己,“可按照我们先前的推论,鬼怪应该是诗主人——也就是宅子的前几任女主人才对,放诗的厢房可不是净娘的房间。”
照李至和净娘如今这般恩爱的模样,诗定不会是净娘写的。
祝允怀沉思,长长的鸦睫遮掩住了眸中流转的情绪。
关键npc和鬼怪是同一个角色……
这种情况他确实没见过。
半晌,眼中的神色变得坚定,“是不是,眼见为实。”
“你要去看鬼怪??”
陈丰年错愕,他躲都来不及,现在还要凑上去送死,给鬼怪当夜宵小肉饼吗?
作死也不是这么作的。
一想到第一天晚上看到的那道身影,他只觉得小腿肚子都在打颤。
是的,他怕鬼。
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已经打破了他先前十余年对唯物主义本就摇摇欲坠的信念的。
祝允怀瞥了他一眼,“不去看怎么知道鬼怪到底是谁?”唇边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接着道:“害怕的话,小年可以自己再找一间住。”
陈丰年一瘪嘴,一张俊脸拉耷下来,像是犯了错的二哈,“……那还是算了。”
一个人住分明更可怕了!!
“不过,昨晚才死了人,今夜那鬼怪不一定会出现吧?”陈丰年思索道。
“规则是两天必死一人,又不是两天只能死一人。”
漂亮花瓶的目光悠悠转向不远处的垂柳,有些不怀好意,“能不能见到,就得看它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