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瓣有些苍白,看上去有些干,站在病房里,所有背景都是雪白色的,女人看上去有一种楚楚动人的气质。
薄云深不屑的冷哼一声。
护工把秦烟丢在这里,他们还不一定是谁照顾谁呢!
他唇瓣动了动,本来想让秦烟休息一下的,结果脱口而出一句:“我饿了。”
他脸色沉了沉,无端阴郁,心脏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薄云深的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秦烟,秦烟将衣服披上,边套袖子边问薄云深:“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来。”
薄云深眯着眸子,“不想吃外面做的,你买只鸡,给我炖鸡汤喝。”
薄云深的身体很弱,秦烟闻言点了点头,直接出了门,她手里拿钱包,走了两步,后知后觉的回头,薄云深就站在她的身后,她动了一下,男人也跟着动了一下。
“你要跟我一起去?”
薄云深:“不可以?医院的气氛这么闷,我打算出去散散心。”
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秦烟主要是担心薄云深的身体受不住,超市距离医院不远,就隔着一条路,在路对面红绿灯路口的拐角处。
薄云深的西服外套有些薄,衣架上挂着
一件长款风衣,看上去很厚实,秦烟先薄云深一步,将风衣摘下来,递给薄云深。
男人一想龟毛挑剔,风衣外套和西裤不是同一款,薄云深抿着唇角,没有接。
秦烟唇瓣动了动:“外面风大,穿西服外套太冷了。”
薄云深多站了一会儿,见秦烟实在是不为所动,才伸手接过来,套在身上。
男人长得俊美,眉眼如画,眉梢浅薄却极富风情。
风衣外套过长,一直到了膝盖下面,和男人身上的西裤实在是不怎么搭配,薄云深嫌弃的蹙眉,但是却还是跟上了秦烟的步伐。
他双手插兜,跟着秦烟去了商场,最近物价上涨,肉类的价格飙高,柜台前的人寥寥无几,秦烟站在那里,认认真真的挑鸡,薄云深跑了一会儿神,秦烟已经挑好了。
她打过秤,走到薄云深面前:“鸡不太好熟,要不要先吃点别的垫垫?”
秦烟拉着薄云深去看鸡蛋,挑了几个,说:“回去先给你炖一个鸡蛋羹,行么?”
薄云深喉结滚动:“嗯。”
“要吃咸的还是甜的?我去拿调料。”
“咸的。”
秦烟推着车子去了置物架,旁边一个大妈笑着
看了薄云深一眼:“小伙子真有扶起,能娶到这么贤惠漂亮的老婆。”
薄云深面上的寒霜渐渐消融,他看着大妈笑了一下,大妈也笑:“这么好的媳妇,你可要好好疼着。”
“我会的。”
薄云深和大妈说完话,秦烟已经回来了,两人结完账直接回了医院。
SVIP病房里有小厨房,秦烟让薄云深等一会儿,把鸡炖上,就开始炖鸡蛋羹,鸡蛋羹很快,十分钟就好了,秦烟端到桌子上,让薄云深吃。
她只拿了一个勺子,薄云深进了厨房,又拿了一个,塞到秦烟的手里,“一起吃。”
秦烟身形僵住:“我不饿。”
话一落音,秦烟就发觉薄云深一脸幽深的盯着她,脸上只差明明白白刻上“你不吃我也不吃”几个字。
秦烟迟疑着,摸出一个勺子,舀了一口鸡蛋羹,吃了下去。
薄云深这才开始动。
秦烟的手机响了,在这个病房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和刺耳,几乎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难得的温馨。
她伸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江云晚。
薄云深没发现什么异样,见秦烟一直没接,问了一句:“谁啊?”
秦烟摇头,她接了电话,江云晚尖锐的哭声在秦烟的耳边炸开:“秦烟,你救救明川吧,如果你也不救他,他真的要死在看守所里了。”
……
桐城看守所。
秦烟急匆匆的赶到,大厅里,江云晚和秦时成已经到了。
看样子也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
江云晚眼尖,秦烟刚进来她就看到了,凑上来,紧紧的拽住秦烟的手臂,她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先坠下来了。
江云晚的眼睛太红了,半张脸都已经哭肿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看上去毫无美感。
秦烟忽然想到了之前,那个时候,秦烟刚知道秦时成出轨了。
第一次见江云晚的时候,是秦妈妈举办葬礼的那天,她挽着秦时成,高调的出现在葬礼上。
她看上去比她妈妈要年轻很多,甚至是看不出来比她大多少,她抿着唇瓣,低声问:“姐姐,你是谁?”
江云晚当时面上温柔,眼底里却高高在上,带着鲜花腐蚀后的恶臭:“烟儿,你不是没有妈妈了吗,我是来给你做妈妈的。”
秦烟当时就将手里捧着的白菊花摔倒了江云晚的脸上。
她眼睫上沾着花瓣,愣了好一会儿,眼
泪哒哒下坠,哭的梨花带雨,“时成,我是真心喜欢烟儿的,但是你看看,烟儿对我有多大的恶意啊?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将来不知道能不能容下明川。”
后来,秦时成就带着江云晚搬家了,搬得远远的,秦烟一度找不到。
明明是同一个人哭,但是秦烟硬生生有很大的违和感,十多年前,江云晚落下的是鳄鱼的眼泪,如今她真情实感,痛彻心扉。
秦烟用力抽回手,看向站在一边的秦时成:“怎么回事儿?”
秦时成抿了一下唇瓣,低声说:“我今天接到了看守所里的电话,说明川有畏罪自杀的倾向。”
秦烟眼皮儿一跳,江云晚近乎疯狂的接话:“他们说明川趁他们不注意爬到了看守所的二楼,自己跳了下来。这不可能,明川一向怕死,他不会这么做的。”
“你是他的姐姐,你们在洛杉矶也相处过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你应该很了解明川的性格,他怎么可能畏罪自杀?”
江云晚咬着唇角,唇瓣发白,毫无血色:“而且,明明是顾三不讲道理,是他抢了明川的酒,这件事情真的要算,也不能只算在明川一个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