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说着,笑了笑。
这一抹笑,宛如昙花一现。
她隔开薄云深,顺了一下头发,转身离开。
薄云深站在原地,背后是茂密的蔷薇,面前是女人被热风掀起了一点的黑色裙角,她的身影,就在眼前,薄云深一伸手就能抓到她。
大掌伸了出来,却始终没能拉住她。
薄云深胸口不痛,却闷闷的,他定定的看一三七着秦烟的方向。
他说。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好不是空空白费。
薄云深想追上去,问问秦烟。
结婚三年,是不是这三年里,她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一意孤行的,她非要离婚,是不是代表着,她不愿意再坚持,再试下去?
薄云深的胸口越来越闷。
她不是觉得她捂不热他这块石头,是觉得他不配她坚持下去了吗?
看着秦烟离开的背影,薄云深只觉得,答案其实呼之欲出。
但是他忽然不敢问了。
秦烟独自回了别墅,她脸上没有不愉快,许霖还以为秦烟和薄云深和好了,笑眯眯的走上前,问秦烟:“太太,薄总……”
秦烟目光转到许霖脸上:“许秘书,你又不是我家的用人,不用称呼我太太夫人之类的。”
许霖身体一僵,明了了。
如果秦烟和薄云深和好了,会直接呵斥,会羞涩认了,但是秦烟大大方方,反而更加证明,他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了。
更像是说清楚了,再也不往来了。
许霖心里一咯噔,道了歉,然后匆匆出门,去找薄云深。
秦茵茵歪着头,看向秦烟。
她眼底澄澈干净,她坐着,秦烟站着,两人对视一眼,秦茵茵莫名有些想哭,她看着秦烟,勉强笑着问:“妈妈,林蔓真的有了爸爸的小孩吗?”
“会给我生一个弟弟?”
秦茵茵说着,眼睛里染上了一点泪意。
看的出来,秦茵茵真的很难过。
秦烟停顿了一下,没有骗茵茵:“没有。”
“林蔓在骗你。”
秦茵茵还来不及笑,秦烟补充了道:“不过以后会有,茵茵,你爸爸他是个普通人,也不是个普通人,他会再有孩子,不管给他生孩子的人是谁,都和没关系。”
秦茵茵眼睛瞪圆。
“林蔓讨厌妈妈,连带着,也讨厌你!”秦烟开口:“以后她说的话,妈妈希望你不要全部都信!你要学会自己明辨是非,自己弄清楚什么人可以信任,什么人不可以信任。”
“不
要伤了自己在乎的人的心,如了和自己无关又等着看你笑话的贱人的意!”
这是第一次,秦烟在秦茵茵面前骂人。
但秦茵茵看着秦烟的眼睛,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妈妈,我知道了。”她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妈妈,那你呢?你会给我再找一个爸爸吗?”
秦烟默了一下。
半晌才说:“妈妈也不确定,但是妈妈答应你,近几年不会,而且,就算是妈妈想要嫁人了,也会先征求你的同意。”
“你愿意了,妈妈才会愿意。”
“妈妈,我喜欢时叔叔。”
秦茵茵有些委屈,秦烟怔忪了一下,忽然笑了。
这边,许霖一出门,就找到了薄云深。
他站在花丛里,身躯高大健硕,只不过卧病在床的时间久了,身上带着几分急不可见的孱弱,就连许霖也分不清楚,他脸上的苍白,到底是因为秦烟说了什么伤害他的话,还是单纯的因为,他生了病。
“薄总。”
薄云深骤然回神,看了许霖一眼。
他忐忑不安的看着他,薄云深清了清嗓子,低声开口:“走吧。”
“茵茵小姐……”
“回头再说。”
许霖应了一声,赶忙
去开车。
上了车,薄云深一直坐在后车座上,闭着眼睛休息。
许霖开着车,快到医院的时候,薄云深接到了薄妈妈打过来的电话。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停顿了半晌,才接电话。
“妈。”
薄妈妈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问薄云深:“云深啊,林蔓是不是去了洛杉矶?”
林蔓昨天刚到的时候,许霖就已经跟他坦白了,是他跟薄妈妈说了病房号,医院。
薄妈妈想帮林蔓,他都清楚。
薄云深对林蔓所有的情谊,都被茵茵说她要将她丢在山里,喂狼耗空了,剩下的迁就,也是为了之前八年的陪伴。
薄云深顿了一下。
“嗯,在。”
薄妈妈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云深,你和林蔓的婚礼,是妈太着急了,你要是不愿意,跟妈妈说,我来想办法,取消这门婚事……”
“你不是请柬都影印出来了吗?”
电话里一阵沉默,薄云深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秦烟拿两句话。
[薄云深,我累了,我不愿意跟玩这种把戏,娶了我的时候,想着林蔓的好,要与林蔓结婚了,你又后悔和我离婚!]
[我不想回头,因为你的心思
只有你自己清楚!谁知道,我跟你回去之后,你会不会又和林蔓搅和在一起?]
薄云深抿了一下嘴角,低声说:“请柬发吧,我明天回国,会带蔓蔓一起回去,结婚的日子,你和蔓蔓商量。”
薄妈妈大骇,刚想说什么,电话已经挂了。
她懵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坐在书房里的薄远山。
“云深说什么?”
“烟儿哄回来了吗?”
薄妈妈仿佛哑了一样,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薄远山:“云……云深让我发请柬。”
薄远山愣了一下:“什么请柬?他这么快就哄好烟儿了?要重新结一次婚?”
说着,他向来威严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浅笑。
薄妈妈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低声说:“他让我发和林蔓结婚的请柬……”
书房里瞬间没有了声音。
五分钟后,薄远山拍了一下桌子,低声说:“发!”
“去发!”
薄妈妈心口颤了颤,要是薄远山没给过她,秦烟还可以给薄云深捐献骨髓的可能,这会儿她可能只有报复的块感!
但现在,薄远山这么说,薄妈妈只觉得心口剧痛。
“远山!”
“那个孽畜,想娶谁娶谁,任何人都不能干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