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也不敢打扰他,两个人一坐半个小时,薄云深忽然站了起来,推开包厢的大门,阔步往外走。
院长懵了懵,猛地站了起来,跟着薄云深:“薄总……薄总?”
男人的步伐忽然停住,院长的声音小心翼翼:“薄总,茵茵小姐的手术,您还没有指示……”
薄云深眼皮一挑,眉梢一阵凌厉:“院长什么意思?”
“她是我的女儿,不做手术,你是担心我薄家给不起钱?”
院长额上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他早就知道,薄云深不是好相处的人,但是他还是第一次面对他的阴晴不定。
“没……没……”
薄云深觑了院长一眼,后者噤声。
他转身阔步出了夜色,找到自己的车子。
上了车,薄云深的烟瘾又泛了,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火机丢在桌台上,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副驾驶上。
外套下面,一块凸起。
薄云深猛地坐直,这是秦烟的包?
他长臂一身,将外套掀了起来,将包拿了起来。
秦烟这是没有发现?
他叼着烟,明明灭灭的星火在映在薄云深的身上,男人的目光温凉。
他随后翻了一下秦烟的卡包,她的身份证,
银行卡都在。
薄云深看着卡包里的身份证,很久之前办的。
秦烟脸上还带着几分稚嫩,对着镜头笑的乖巧。
她很美,就算是证件照,也丝毫不减她的美丽。
薄云深伸出大拇指,在秦烟的照片上摩挲了一下,舌尖抵了抵唇瓣。
啧,秦烟这张脸还挺抗打的。
他眼底染上了一丝笑意,几乎刚扯出来,瞬间,薄云深就收敛了个干净,他随手一翻,翻到了下一页。
薄云深瞳孔缩了缩。
他捏着卡包的手,抖了抖。
是一张照片,一张钱包照。
放在卡包里,刚刚好。
让薄云深震惊的是,这张合照,正是薄云深和秦烟的。
似乎是十几年前。
外面灯光稀疏,薄云深看不清晰,他伸手打开了车内的灯。
不论是薄云深,还是秦烟,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青涩。薄云深看的认真,甚至认出来了他身上穿的衣服。
是校服。
高中校服,桐城一中的校服。
他的高中,是在桐城一中上的不假。假在照片上。
或者是换句话说,薄云深有些接受不了,照片拍的很唯美。
他躺在草地上,抱着同样穿着校服的秦烟,侧着头去吻她……
这个拍照姿势,像
是自拍。
十多年前……
他认识秦烟?
几乎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浮现,薄云深就掐断了。
不可能。
他的初恋是蔓蔓,在桐城一中上学的时候,他应该和蔓蔓在谈恋爱才对。
虽然他的记忆不太完整,但是薄云深自认,自己不是脚踏两只船的那种人。
薄云深抿了一下唇角。
秦烟一定是开车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包,然后故意将自己的照片塞在里面的。
他洁癖那么重,从三岁起就有,怎么可能抱着一个女人滚在地上?
薄云深心里有些慌,照片里的他,表情轻松,一张俊脸上,全是爱意……
他脑仁有些痛,似乎对这张照片有片刻的动容和熟悉。
但也只是一瞬间。
一根烟燃完了,薄云深掐灭烟蒂,打开车窗丢了出去。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照片,给顾瑾言打了一个电话。
对面似乎在睡觉,口吻不太好:“老薄,这个时候打电话?”
“你最好有正经事!”
薄云深压着眉梢,眸底波涛翻涌:“老顾,帮我个忙。”
“什么?”
他口吻有些郑重,顾瑾言的睡意瞬间散了个干净,他清醒了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帮我给一张照片做
个真伪鉴定。”
顾瑾言愣了一下:“这方面我不在行啊……”
“我有一个朋友,倒是挺熟练的,不过他现在不在国内,要过几天才回来。”
“过几天?”
顾瑾言抿了一下唇角:“四五天吧。”
“等他回来,告诉我一声。”
顾瑾言应了一声,又问:“什么照片,这么着急?”
薄云深甩了甩头,低笑一声:“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也说不定。”
他和蔓蔓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样的人,薄云深很清楚。
这张照片,不可能是真的。
薄云深眉梢暗了暗,顾瑾言忽然笑了:“又和嫂子有关吧?”
“老薄,当一个大男人,喜欢自己的老婆又不可耻!”
“先给嫂子低个头,能死人吗?”
顾瑾言的话里,夹杂着几丝揶揄。
薄云深拧了拧眉心,嗤笑一声,道:“我喜欢秦烟?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
“反而是你,暗恋陆想想那么多年,一点突破都没有,老顾,我真怕你打一辈子光棍!”
薄云深说完,不等顾瑾言开口,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瑾言对着电话笑着骂了两声,然后丢了手机,躺在床上,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反而是
薄云深转头,定定看了一眼照片。
犹豫了一下,他将照片从卡包里抽了出来,然后从裤兜里摸出来钱夹,将照片塞了进去。
这个照片,他还要拿去鉴定,放在自己的钱包里,才比较方便。
薄云深收起钱包,调转车头,发动汽车引擎,将车子开了出去。
十五分钟后,医院门口。
薄云深车子没进去,将车子丢在路边,他下车直接回了病房。
里面关了灯,薄云深没进去,站在窗口,往里面看,只看见床上躺着一个老女人。
他脸色顿了顿。
忽然想起来,刚才当着他的面,院长已经安排人给秦烟和秦茵茵转移了病房。
薄云深拿出手机,又忽然停在原地。
秦烟不是很硬气么?他如果这个时候给秦烟打电话,岂不是自己送上门让秦烟宰?
还有照片的事情,秦烟之所以这么有底气的,抽蔓蔓巴掌,泼蔓蔓咖啡,肯定是料想到,总有一天他会看见照片。
如果这个时候,他对秦烟和颜悦色,到时候,秦烟估计都敢捅蔓蔓刀子。
他不能助长秦烟嚣张的气焰!
薄云深冷笑一声,走到护士站,他眸光浅淡,问值班护士:“秦烟转到了哪一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