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的伤,怎么样了?”
薄远山接着问。
秦烟摇头,说:“还好,没有不舒服。”
薄远山问完,侧过头,问陆翊:“你们怎么在一起啊?”
陆翊一顿,低声说:“我接到秦烟被人送到医院的消息,就过来看看。”
他的态度棱模两可,但薄远山还担心着薄云深,也没有怀疑,只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一三七后,薄云深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目光对上雪白的天花板时,还有一瞬间的怔忪。
停顿了一两秒,薄云深猛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他想起来了,百乐门失火,秦烟还没出来。
“云深!”
“你干什么,快躺好!”
薄云深眼睛聚焦,落在慌张的薄妈妈的身上:“妈……”
这一开口,薄云深下意识的伸手抵住咽喉。
宛如生吞了一碗砂砾,喉咙里干涩生疼的让薄云深汗毛倒竖。
而且,薄云深的声音,嘶哑晦涩,模糊的连音节都听不太清晰。
身上更是宛如被大车碾过,疼的薄云深险些稳不住脸上的表情。
薄妈妈一怔,瞳孔放大,眼睁睁的看着薄云深自残般的清了清嗓子,强忍着痛苦,看着薄妈妈说:“我怎么在
这里?”
“这是医院啊!”
薄妈妈心疼的眼眶发红:“医生说你摄入浓烟过多,呼吸系统受损程度只有等你醒来才能确认,我去叫医生,我们现在就做检查。”
她说完,松开扣着薄云深的手臂,直接往外面跑。
薄云深根本就来不及拦。
他舔了一下唇瓣,他嘴很干,唇瓣上还有干裂的死皮。
病房里只剩下薄云深自己,他找不到人问,秦烟被人救出来没有。
他妈又是最讨厌秦烟的那个人,从她刚才表现的来看,薄云深还真的看不出来任何消息来。
他是昏倒在三楼的,秦烟不至于那么倒霉,搜救的火警,就漏过了她吧。
薄云深坐立不安,他从病床上站起来,想出门找个人问问秦烟的情况。
虽然他不喜欢秦烟,但是也没想过,让秦烟死!
不管怎么说,秦烟对薄氏的贡献还是非常的大的,市场部总监这个位置,至关重要,秦烟要是真出个什么意外,他还要重新换人,市场部的员工还要重新适应新的管理模式。
他可不是在关心,秦烟的死活。
薄云深的眸光暗了暗,刚站起身,目光就停滞住。
秦烟端着一杯牛奶,从病
房门口走了进来。
她身上穿的,还是从薄家出来时的那件裙子,领口最上面那颗扣子没有系,裸露出精致而洁白的锁骨。
她眸光浅淡,身体纤细,一步步走到他身边,然后自然将牛奶放在病床边儿的柜子上,摁着薄云深在病床上坐了下来。
“你醒了?你的身体还需要做几项检查,你先躺下,看待会儿医生怎么说。”
薄云深一顿。
她身上不见一丝狼狈,就连一头披在肩上的头发,都熨帖到极致。
反观他,不论是手,还是身上,基本上都有烫伤,痛就不说了,整个人形象狼狈。
他眸光阴晴不定的看了一眼秦烟。
明明是她被困在火海里,怎么看上去,他这个进去营救的人,反而是受伤最严重的人?
薄云深舔了一下唇角,下意识的想问秦烟一句。
他刚掀了掀唇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猛地顿住。
如果被秦烟知道,他为了救她,差点死在火海里,岂不是尾巴都要翘天上了?
薄云深想着,目光游离着,落在秦烟手里的牛奶上。
星巴克的包装,目测应该是热的,距离桐城中心医院,到星巴克,步行要十五分钟。
秦烟这
是已经知道了,他去救她了,特地跑到星巴克买来,讨好他的?
薄云深嘴角扯了扯,秦烟也没有这么不知好歹吗!
看来女人聪明也是有好处的,至少秦烟知道,他在百乐门吸入浓烟过多,呼吸道不舒服,能在他醒来的时候,给他送一杯热牛奶!
薄云深顺着秦烟的力道,在床上躺好,甚至是自己避开自己的伤处,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等秦烟把牛奶端过来。
秦烟在病床前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她低垂着眼睫,摸了摸口袋。
右侧防晒服口袋里,她摸到了一个耳环。
这是薄云深被推出手术室之后,护士给她的。
桐城人尽皆知的薄太太,大抵所有人都知道,薄云深手里捏着的耳环,是她秦烟的吧。
她眨了眨眼睫,伸手端起桌面上的牛奶。
薄云深的手都抬起来了,却眼睁睁的看着,秦烟将吸管送到自己嘴里。
只不过,薄云深的眼神露骨,直勾勾的盯着秦烟,她若有所觉,茫然的对上薄云深的视线:“怎么了?”
薄云深冷哼了一声,别过头。
他收回之前的话,秦烟就是个蠢货,不折不扣的蠢货!
他真是白瞎了这身伤
,他就该让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烧死在百乐门里!
秦烟吸了一口牛奶,察觉到薄云深身上突如其来的怒意,完全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薄云深气的要死,但秦烟似乎感觉不到他的情绪一样,一边玩手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牛奶。
他眉心跳了跳,严重怀疑,秦烟这个时候出现在病房里,未必是为了照顾他,担心他!
怕气不死他才是真的吧?
薄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秦烟,问:“秦总监,从百乐门出来,你的秘书说,没有看见你?”
“怎么?没死在百乐门里?”
“是啊,让薄总失望了?”
秦烟侧过头,唇畔间带着一缕浅淡的笑意,她眉目弯弯,却没有一点笑意,更看不出几分情绪。
薄云深心脏一缩,狭长的眼睫眯了眯,打量般的看着秦烟。
“是啊,遗憾的要死!”
这句话,薄云深咬的很重,边说,薄云深边探身一把夺过了秦烟手里的牛奶。
她下意识的捏了捏指尖,薄云深压着浓浓的眼睫,看着秦烟,低声说:“牛奶哪里来的?”
秦烟舔了一下唇角,还带着牛奶浅淡的清香。
她忽然察觉到了,薄云深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