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言劝不住薄云深,他站在门口没动,摸出来手机,边拨号边说:“行,我不拦你!”
“但你身上还有伤,中心医院距离也不近,你等一下,我让人把车开过来,我送你过去!”
顾瑾言蹙眉,看了一眼薄云深,不放心的开口问:“老薄,你这脾气也该收敛收敛了!去医院之后,你和薄叔叔见了面,千万不一三七要逞一时之气!”
“省得再吃亏!”
薄云深:“……”
他凝着眉站着,室内一片阴沉,细碎的光顺着他纤长的睫毛折射到他俊美的面容上,映衬出几分漫不经心。
顾瑾言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但电话接通了,他皱着眉叫司机把车子开到岸尚公馆。
挂完电话,顾瑾言捏着手机,低声说:“走吧,司机马上就到了!”
顾瑾言侧开身体,薄云深闻言,身体动了一下。
他身上穿着顾瑾言的衣服,两人风格不一样,粉白色的高定衬衫被薄云深的气质压住,丝毫不显得轻浮。
虽然停了雨,但外面的风很大,将薄云深身上的衬衫吹得猎猎作响,布料贴着他劲瘦的腰,这种奇怪的颜色,反而将薄云深沉的更加俊美。
……
桐城中心
医院。
秦烟和陆翊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走的急。
伤口感染和发烧透支了秦烟所有的体力,她刚走了两步,脚下一滑,险些从楼梯上栽下来。
幸亏陆翊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
“秦烟,你没事吧?”
陆翊拧着眉心,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
秦烟的心思全在秦茵茵被绑架上,这么一摔,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眼前更是蒙上一层水雾。
“你不要着急,姑父不是说了,绑匪图钱,不会对茵茵做什么事情的!”
对上秦烟的眼泪,陆翊有些心疼。
秦烟的心已经痛得毫无知觉了,她眨了眨眼睫毛,声音哽咽:“我怎么不着急,茵茵才三岁!她还发着烧……”
“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我下山换衣服的时候,就应该带着她,我不该相信别人!”
她早就该清楚的,薄云深那种性格,以及他对她的厌恶,他根本就不会好好照顾茵茵!
“我不该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山上人多,不会连一个三岁小孩儿都看不住……”
“都怪我,都怪我!”
秦烟哭得太压抑,陆翊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纸巾,然后给秦烟擦了擦满脸的泪痕。
“跟你没关系,当
务之急,是去把茵茵找回来,别哭了,好吗?”
秦烟含着泪,点了点头。
她心里压抑这太多的事情,就连发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而,薄云深一到医院,就到了护士站,他刚想打听秦烟在哪个楼层,目光就穿过了那一盆绿植,凝聚在了站在楼梯口,拉拉扯扯的两个人上。
秦烟身上穿着一件病服,一张小脸苍白,整个人依偎在陆翊身上,而陆翊眼里带着疼惜,捏着纸巾,给秦烟擦着眼泪。
这幅画面太过浓情蜜意,薄云深的眉梢里瞬间带出来一丝削冷。
他在山上要死要活到处找秦烟,生怕她出个什么好歹,原来正主在这里,忙着和男人你侬我侬呢?
他眯了眯眸,身上独有的骄矜骤然被他这个动作冰封住。
薄云深阔步朝两人的方向走了过去,他步伐沉稳,看不出来受伤的痕迹,高大的身形堵在秦烟和陆翊面前,口吻里有讥讽,有鄙夷。
“医院里这么多人,两位在楼梯间就情不自禁搂搂抱抱,是不是下次见面,我就该开口叫秦总监一声表嫂了?”
乍一听见声音,陆翊霍然抬头,三人头顶有一个小窗口,薄云深站着的位置,恰好逆
着外面的光线。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问题,他似乎看见陆翊的瞳孔缩了缩。
“云深,你没死?”
陆翊的话,令让薄云深不由侧目,他抬手抿了一下唇角,目光带着几分阴戾:
“怎么?表哥很希望我死?”
“我死了,你就可以和秦烟这个寡妇双宿双飞?”
薄云深把寡妇这两个字,咬的极重,他出现的突然,秦烟本来就没反应过来,听了这话,本就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表哥要不要告诉我,秦烟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么鞍前马后?”
“连她结过婚生过孩子都不介意?”
陆翊身形一顿,他下意识的侧头看了一眼秦烟的脸色,低声说:“云深,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
陆翊看秦烟的眼神,傻子都能看出来问题!
薄云深嗤笑一声,伸手抚了一下衬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褶皱,漫不经心的接着开口:
“表哥不会就是秦茵茵的亲生父亲吧?”
“要是是,你早点说一声啊,我成全你们,让你们一家团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狭窄的楼梯间里,格外的响亮。
薄云深的话,蓦的封缄在唇齿之间,他不可置信的摸了一下右脸
,若有若无的痛感,提醒着薄云深,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错觉。
他眸底一片冷沉,乌黑的瞳仁,化作一汪寒潭,望着秦烟的眼神都散发着幽幽冷气。
“你打我?”
薄云深的口吻里带着不可置信,秦烟生着病,她的力道并不大,但甩那一巴掌,用的力道却不小。
男人白皙的面皮上,瞬间红了一片。
薄云深的舌尖抵了抵挨了一巴掌的脸颊,目光锁着秦烟。
“云深,你侮辱我可以,但你没必要拉别人下水!”
呵!
薄云深又是一声冷笑。
为了一个男人,秦烟竟然动手往他脸上打!
关键是,她竟然还能冠冕堂皇,振振有词!
薄云深心里压抑的火气蹭得一下冒了上来:“在山上的时候,我也没侮辱你,你还不是拉我下水了?!”
薄云深不说还好,他这一开口,秦烟霍然想起秦茵茵被绑架,以及陆翊说,薄云深将她遗弃在枫林区的事情。
她的心口颤了颤,失望,痛苦,酸涩,决绝诸多情绪,一股脑的全涌到心头。
秦烟的胸腔里,似乎打翻了五味瓶,其中滋味,磨的她眼圈再度泛红。
没有侮辱她?
难道他害得她还不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