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不会有人知道他把张嫂当成蔓蔓的事情,他的脸色尽管还是阴云阵阵,但是却比出门的时候好上了一点。
只不过薄云深心里还是一阵膈应。
他走在前面,张嫂看着薄云深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脸上才扯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薄云深说不让张嫂上楼,她就没有勉强,绕到儿童房里去帮李嫂的忙。
见她进一三七来,李嫂皱了皱眉,道:“你不是去三楼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张嫂脸上一阵喜气洋洋,说:“老李,我跟你说,我觉得太太担心抱不上孙子,完全是瞎操心。”
说着,她扭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门口,确定没人之后,她抿着嘴角,小声跟李嫂道:“他们夫妻两个表面看上去针锋相对,其实夜里打得火热。”
“昨天晚上因为太过剧烈,四少爷背后的伤口都裂开了,上衣全都被汗水、血水沾湿了,四少奶奶半夜让我去找的换洗衣裳呢。”
李嫂惊讶,一边伸手整理着床单,一面说:“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他们结婚这三年,婚姻关系是众所周知的名不副实!少爷花名在外,是不争的事实,再说了,要是你说的
是真的,少爷已经有了四少奶奶那样级别的美人儿,还会出去玩得那么厉害?”
李嫂觉得,张嫂是跟着太太时间太久,跟太太一样,期待太大,泛了癔症了,根本就不往心里去。
见她不信,张嫂上前一步,道:“嘿,你这个糟老婆子,我骗你做什么,刚才少爷还威胁我不准说出去昨晚的事情。”
张嫂嘴角抿了一下,脸上的褶子似乎是在跳舞,表情各种浮夸。
“况且,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这里?我这不是上楼的时候,被少爷赶回来了吗?”
“我昨天晚上去送衣服的时候,可看见了,床单都湿了!刚才,少爷还说,楼上的卧室有四少奶奶就够了,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张嫂一边说,一边帮李嫂拉好了儿童房的床单。
薄云深并不知道张嫂没受他的威胁,转头就将昨晚上的事情转述给了李嫂,只不过跟他以为的版本有所出入。
他下楼的之后,看见薄妈妈和秦茵茵正在看电视,单人沙发的位置上,薄远山手边放着一杯咖啡,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气氛看上去出奇的好。
薄云深往餐厅里一坐,老宅里的佣人开始陆陆
续续往桌子上端菜。
薄远山眉心紧拧,问:“烟儿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下来吃饭了?”
薄云深闻言嗤笑,他伸手端着鲜榨橙汁抿了一口,道:“爸,你这是什么话,秦烟有腿有脚的,她饿了,自己不会下来吃吗?”
薄远山刚想开口,楼梯的位置传来一阵脚步声,秦烟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一下楼,跟薄爸爸和薄妈妈打了一声招呼,三人本来就在等他们俩,人到齐了,都上了餐桌开始吃饭。
沈如云、姜雪、方薇薇那三位嫂子不在,餐桌上的人都谨守着食不言的道理,除了秦烟喂秦茵茵吃东西偶尔发出的交流之外,餐桌上没有一点声音。
薄云深晚上发了高烧,就算是已经好了大半,也有几分胃口不佳。
老宅的早餐是西式的,薄云深随便吃了一点,倒是一杯橙汁,喝了一大半。
他刚放下餐具,一抬头忽然对上了张嫂的视线,她站在薄远山的身后,见他看过来,对着薄云深笑了起来。
张嫂脸上的褶子拧在一起,笑得格外的开怀。
薄云深以往回老宅的时候,张嫂李嫂她们也一直满脸笑容,但这次对上张嫂的笑脸时,薄云
深只觉得恶心!
没能忍住,他忽然弯下腰,将刚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吐了出来。
薄妈妈被薄云深的样子吓了一跳,她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情,霍得一下站了起来,走到儿子身侧,伸手想拍薄云深的脊背,又怕碰到他的伤,手悬在空中,又落了下来。
“好端端的,吃饭怎么吐了?是不是晚上空调的温度调得太低,着凉了?”
薄云深吐完,胃里已经是空了,只不过呕吐的欲望还在,他对着垃圾桶干呕着,气味儿散开,薄云深本就有洁癖,反而越来越恶心。
薄妈妈看得心疼。
她的儿子,因为秦烟挨了一顿鞭子,不能看医生就算了,晚上还着了凉,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了!
“秦烟,云深这是怎么回事?他身上有伤,你昨天晚上怎么不看着点?”
秦烟正在喂秦茵茵吃饭的动作顿住,薄妈妈的声音依旧持续在耳边:
“昨天要不是你没说清楚,云深至于挨那顿鞭子吗?你这不是存心不让他好过吗?”
薄妈妈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秦烟捏着碗的手指,紧了紧。
她昨天照顾薄云深大半宿,早上起来的时候,薄云深好
了,她却意识不清不楚,眼前看东西都带着重影。
被薄云深找了麻烦,还要再应付薄妈妈。
秦烟深吸了一口气,眉心泛着一丝疲惫。
“你就算是对云深有什么不满,也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拿他的身体开玩笑啊!”
“够了!阿茹,这件事情跟烟儿有什么关系?”
薄远山喝了一声,“现在什么天气,空调温度也是张嫂她们事先调好的,怎么会着凉?”
因为薄远山的维护,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的剑拔弩张,薄妈妈脸瞬间黑了下去:“你什么意思?我儿子活该受罪是吧?”
“这个家,我连问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秦烟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薄妈妈,她自己也没有弄清楚薄云深会吐的原因。
不想让薄妈妈和薄远山吵下去,秦烟只好认下这个名头,道:“妈,爸,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云深。”
薄云深只觉得耳边嗡鸣一片,心里恶心的感觉没有得到缓和,反而耳边也乱糟糟的。
他突然站起身,推开站在他面前的薄妈妈,直奔三楼主卧。
薄云深有严重的洁癖,连跟秦烟有亲密接触,都有所抵触,更遑论张嫂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