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到了初二。
傍晚楼园里摆宴席,费轻叫李方也来了,李方悄悄对费轻说:“喂,我说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办?”
不用说,费轻知道是什么事,她说:“别着急,等过了年,要不这两天你说大家都好好过年,就我被抓进去在县狱里过年,你对得起我吗。”
“那你答应我的,你这让我等多久了,要不我就自己去,发现了我就说你让我来的,最后还是你蹲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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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轻咬牙切齿,说:“你就想着法折腾我,解鸣风说县衙过年这几日休息,我估计县衙应该没人,我找个合适时间。”
“要不…”看着李方露出了狡黠的眼神,“那…”
费轻也跟着说:“那我们今晚就行动!”
月下夜黑风高,两个人影在县衙的屋顶上闪过,惊走了那里的猫。这样的氛围之下,就连空气中的冷风都透着冷酷。
费轻站在县衙中心的屋顶上,观察着周围的动响,完毕后,向下看了一眼隐藏在树后的李方,随后闪现,去了李方的身边。此时李方还未发现费轻已来到她身后。
只听费轻说:“你还挺灵活的哈。”
这可把李方吓得不轻,“诶哟喂吓死我了你,你以为呢,我也是练过的好不好。”
“行了,我们尽量早些结束,你去望风,若是有人来,你便吹响树叶。”
“好我知道了,你也小心。”
而后二人一齐点了点头,分头行动了。可万万没想到,她们在此之前,并没有探查过小观音像的所在处。于是费轻开始结印,用出了“寻物”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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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费轻猛地睁开眼睛,相隔百余步远,却好像那个东西就在眼前。费轻朝着那个方向去。到这时候一切都还算顺利,她找到了那块小观音像。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了。
门墙之外,李方站在暗处观察着周围,一人行为鬼祟,到了县衙这里便开始四处张望,眼见他便要踏入县衙大门,李方传了树叶过去,这是她们二人的暗号,费轻寄了异能在上面,只要李方传出,费轻就可听到。
为了给费轻争取时间,李方摘了面纱,脱下外面的黑色斗篷,亮了出来。
“这不是邵爷吗,您怎么在此?”来人便是从前观音庙的工头邵絜。
见有人来,邵絜立刻挺直了身板,抚了抚胡子,斜着眼瞥了李方一眼,“哼!你又为何在此?”(`_ゝ´)
另一边费轻打开房门,身子才从房间探出来,便有一柄明晃晃的剑直直的被扔向她,她向旁边一转,侥幸躲过,那剑就插在了自己的头旁边,不到一寸距离。
费轻看了一眼,那是鸣风的道生剑!
果然,是鸣风来了!
费轻跑开,鸣风拔过剑,也跟了上去。两人站在屋顶上对峙,鸣风的剑直指费轻。那晚没有月亮,只有寒风,拂过他们的衣角,掠起一缕发丝。
只因费轻一袭黑衣着装,又以黑纱遮面,鸣风貌似并未认出她来,此时她只想尽快逃离,无意陷入恶斗。谁知鸣风对她紧追不舍,她也没有机会用超能力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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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风却是来势汹汹,如今费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她不能亮出重华,于是随便拿了县衙放置的一杆长枪。鸣风也奇怪,为何此人只做防守,而未有攻势。
打斗中,鸣风找准机会一手扼住了费轻的长枪,另一手继续提剑进攻。费轻不断躲避,不过见此也只能弃了长缨枪,向后连续翻了几个跟斗,以为逃出了鸣风的视野,于是得空结印,借机离开。
符纸上的符文发出了微光,此时鸣风也过来了,他借着微光看清了费轻的眼睛,可只有那一瞬间,谁也不知道鸣风有没有认出她来。费轻没有发现他已经过来,自顾自地逃离了,只留下鸣风站在原地,十分诧异。
出来县衙后,费轻四处都找不到李方,只得带着小观音像先离开了。回到楼园后,她又换好了衣服,回到宴席上,虽然受了些小伤,但没什么事。
刚出二进的大门,费轻就被吓得坐在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吾山,悠悠,溪云他们都藏着那里吓她,他们惊叫以此捉弄费轻,却不想费轻由于刚刚经历过的事,此刻被吓得心脏都要吐出来了。回过神来,鸣风突然出现在面前。
“做什么亏心事了,吓成这样。”鸣风伸出手要拉她起来。费轻心中仍为一刻前的打斗心惊,不过她认为鸣风应该是没有发现她的。
可她还是心虚,握住鸣风的手借力起身,说:“我…我能做什么呀。你们咋都过来了。”
“来找你呀,我们要玩击鼓令了,本来想找你一起玩,你也不在,明府去找你也找不见。你一直在屋里?”悠悠问。
“嗯对,我腿开始疼了有点。”费轻尴尬说:“李方呢,我也找不到她了。”
“不知道,你们不是一块出去的吗?”溪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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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费轻说话,吾山又接着说:“李方家里来了人说她父亲不太好,急急忙忙地。”
“她父亲怎么了?”
…
听说李方的父亲已是日薄西山,无多时日了。费轻从那晚分开以后就没再见过李方,她以为李方应该是回去了,便没有多想。
过了几天后下雪了,费轻披着大氅出了门,还是打算去看看李方,虽然阿秀一直叫她不要去的好,可她还是觉得得去看看。
“什么!根本就没有回来?”
“对,她父亲的事我们一直没有告诉她,还以为她在你那里,难道…”费轻看着李方的母亲,眼角已经泛起了泪光。
费轻已经明白了大半,那晚李方到底去了哪里,没有回家,也没有告诉自己。她还是决定先瞒着李方家里,“我昨天叫她去县衙看看,我给忘了,哈哈,伯父还好吗?”
“就那样吧,身体一直不好,眼睛也有毛病,前些天出去重重摔了一跤,他这病最忌讳撞击。小轻你看见李方,也劝劝她,叫她回来吧。”
脑子里回荡着这些话,她在想李方会去哪里,还是打算先去告诉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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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担心,我让玄生和温珩分别带人去找,一定没事的。”
“嗯嗯,我知道。”
“那么那天晚上你们到底做了什么?”鸣风这样问她,叫她又想起来那晚。不过现在仔细想想,她好像当时并没有听到李方传来暗号,她是因为门外鸣风的声音才发现的。
“我们那天…”费轻慢悠悠的说着,在想怎么回答。这下好了,玄生来了,算是救了她一命,打断了他们二人的谈话。
“明府,我们找到了。”还没听玄生说完,鸣风和费轻就急急忙忙站起来,说话间就要往外走,玄生又说:”明府,费轻,你们先别着急,我们应该是找到了,不过还不确定。”
费轻与鸣风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这几日在全城搜索,还带人去了附近的山里郊外,发现邵爷有些奇怪,行为鬼祟,正好渊澄今日去他府上办事,我便跟去悄悄就去查看了一番,发现锁着的一件屋子,我本想破开探查,可正巧邵爷就来了,我见他心怀鬼胎,似乎想要隐瞒什么。”
这下费轻就着急了,慌慌张张拉着鸣风就要去:“那我们现在就去,走哇鸣风。”费轻说着就要走,可见鸣风他们居然并不动。
“费轻,你冷静,现在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没有理由去搜查,还会打草惊蛇。”
“对,而且前些年邵爷的慷慨大义,群众心中他的威望很高,贸然搜查,恐难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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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们解释,费轻表面放弃了,可落石惊涛,她已经暗自决定了。
那天雪一直下,鹅毛大雪在黑夜中化为了星星点点,铺在大地上。费轻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雪落在费轻的头上,肩上,到了邵府的大门,只见她化作了一缕烟雾,穿进了大门中,在附中四处飘荡,终于在一个屋子外边,她停了下来。
推开门,果然见李方,她躺在一些枯草旁,不管费轻怎么叫,她也不醒。正打算背着李方出门去,却听身后有人说话,费轻不由得一惊,倒是并未表露出来。
“姑娘,你好本事,竟悄悄入了我府,都未有人发现。”
费轻转过身,“你就是邵絜?众人口中的慷慨大义之人!”
“哈哈哈!”邵絜仰天大笑三声,“姑娘又是何人?”
下一秒,邵絜便见费轻竟拿着剑到了他身后,说:“你为什么带走李方?”
邵絜神情变严肃,“姑娘,你竟有此等能力,怕不是传闻中的妖怪吧,你如今暴露于我面前,就不怕我说出去?”
费轻的重华剑又近一寸,恶狠狠的说:“你有胆,就试试。”这一句警告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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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轻和李方陡然消失在邵絜面前,等到她们离开后,那间屋子就燃起了火,此刻邵絜双腿发软,爬出了屋子,看着面前这一场大火,脸上满是惊恐。
不知道是到了哪里,费轻找了一处破庙,将李方安顿下来,拍去了身上的雪,用异能生了火,把自己的大氅给李方盖上。
过了许久,李方终于醒过来了。她睁眼便看见费轻坐在门口,开口叫:“费轻。”
费轻听到她的声音,不由大喜,“李方,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嗯,我们这是在哪,我记得那天遇见了邵爷,然后我就跟招了魂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了。”
“放心,都没事了,你现在能走路吗?我们要赶紧回去了。”
费轻召出重华,打算御剑回去。
“什么!你在邵爷面前暴露了!”李方这一惊,身子也跟着一震,费轻御剑不稳,险些掉下去。
“你别乱动,小心掉下去。”李方往下看了一眼,干枯的树梢交叉着烟火,“行了,那现在怎么办,万一邵爷说出去。”
“他应该不会说出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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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在后边加个吧,这叫人…哎呀。”
说话间,便到了地方,她们下了剑,费轻收起了重华,说:“你先回去吧,你爸不太好,你快去看看。”
“啊,我爸…我爸他怎么了。”
“你自己去看看吧。”李方就跑回去了,没跑两步,费轻叫住她嘱咐道:“如果鸣风来找你,问你去了哪里,怎么回来的,一定不要提到我,就说都不记得,不知道就好。”
“我知道了。”
费轻送走了李方就回楼园了,回去时已经早上,太阳升了起来,费轻感觉头晕晕的,身上也乏力,她想鸣风应该已经走了,于是回了屋子,但是上了二楼,就看到鸣风倚栏,见她来了也看着她。
他们走到跟前,费轻手搭上了鸣风的胳膊,“你怎么来了,没去县衙?”她说话有气无力的。
“你去哪里了,我一晚上来找了你几次,也不在。”
“我…我跟悠悠在一起。”
“瞎说,悠悠早早地就出门了。”鸣风摸摸费轻的额头,“你发烧了?”要扶她的时候,费轻一下子瘫倒在了鸣风身上。
“喂喂,费轻,你没事吧!。”鸣风抱住她,摇晃着,费轻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