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
“殿下,岂能劳累您亲自上门,您派个人来知会臣一声就好,臣实在惶恐。”
沈园端起热茶润润嗓子道,“马家状告欢菜酒楼毒害人性命,怎么回事?”
李县令屈身拜道,“殿下,这件事情,臣也没办法,这人死了,也有人证实确实是在酒楼用过餐后死亡的,酒楼的掌柜已经被扣押在大牢,目前事件还在调查之中。”
“废物!!”沈园收起含笑的眸子,手中茶盏'砰‘摔碎在地。
“那马家贫穷的房屋漏风都不舍得修葺,哪来的银钱去欢菜酒楼吃那般高昂的菜,还奢侈的点新出菜色?”
星五从暗处走出,扔给李县令一本册子。
李县令浑身冒冷汗,汗毛直竖,发着抖接过册子翻看,“上面详细记录了出事的马大的日常起居,何年何月何时干过什么,写的分外详细。前一个月的日常没有什么奇特的。
只最近几周,遇见了发达的同乡木九,木九与马大月初相遇聚会,之后月末又频频以各种理由邀请马大相聚,巧合的是聚会的地点都是欢菜酒楼。
如果说有机会动手的人恐怕就是这个木九了。
李县令看完立刻跪下请罪,“殿下,是臣无用,臣这就派人捉拿木九。”
厉声道,“来人,立刻捉拿嫌疑犯木九。”
又试探性的问道,“殿下,外间风雪颇大,出行不便,今个儿就委屈您在下臣之处下榻安寝?”
沈园站起身子,拿起放置在小桌的银丝披风,挥了挥手道,“不用,本殿还有事处理。”
“殿下,马车已经备下。”星五自外间进来朗声说道。
外间寒风呼啸不止,马车内茶香四溢,暖炉在沈园手上散发出温暖的热意,面前摆着一盘围棋,白皙的手指捏着棋子间或落下。
“红枣百花羹备下了?”沈园淡淡的道。
“殿下,属下早已吩咐厨娘备下,这会儿长乐娘子不出意外已经喝上了。”星五回道。
“嗯。”
.......
“星一,沈园怎么还没到?”宅院内柳长乐撑了伞望着门外询问道。
“长乐娘子,风雪大,您可得仔细身子,主子等会就到,我保证!!您快去里间歇着吧。”
星一递过暖炉,再次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碍事,我等他回来!”
话音刚落,正好看到沈园踏步走进内院,乌发上沾染了些许白雪,洁白无瑕的脸上因寒风吹拂显出些许苍白。
“沈园!!你回来了。”柳长乐双眸水润,红唇上扬,笑起来格外妩媚动人。
“我给你准备了几道点心,正在灶上温着。”
看沈园调侃的望着自己,柳长乐停顿片刻,低声道,“算是赔罪。”
“红枣百花羹喝了没?”沈园走上前牵起柔荑温柔说道。
“该死,星一是怎么照看你的,手这般冷!”沈园感受到小手上传来的冷意,冷声道。
“属下该死,求主子宽恕。”星一单膝跪地道。
“走吧,点心凉了就不好吃了。”柳长乐见状转移开话题,拉着沈园淡淡道。
内室堂屋,下人都被打发下去歇着,只余柳长乐和沈园二人。
“说吧!”沈园尝了一口点心缓缓道。
沈园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又不是肚子里的蛔虫。一下子被人看穿,柳长乐闷闷不乐道,“今晚和马氏了解了下情况,马家大哥恐怕是被人算计了,误食了过敏性食物窒息身亡。
马氏还说最近马家大哥的同乡经常请客吃饭,吃饭的地点你也知道,就是欢菜酒楼,我问过天儿,账本上记载着,最近几笔消费都在二两银子左右,在欢菜酒楼一楼,这个消费已经顶天了。
菜色我也研究过,都是些新品,马铃薯,西红柿,牛羊炖肉和锅子套餐,倒没有什么奇特的。“
”那个同乡叫木九,线索头就在他身上,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沈园优雅又快速的吃着点心,毫不在意的道。
听他这么说,柳长乐也只能等了,现在酒楼被封,名声落入谷底,只有真相大白才能再次开业。
有了沈园的提点,衙门的衙役觉也不睡了,冒着风雪连夜去木家蹲守,正好逮住背着包裹爬墙跑路的木九。
一大早李县令便派人来通知说人已经捉住,正在审判。
柳长乐听到来人报告,踮起脚在沈园耳畔小声道,“我想去看看那人。我答应过马氏三天内要给她一个真相!“
“拜托啦!”看他不为所动,柳长乐双手合十,娇软的祈求着。
“按照之前姐妹的教法,男人最吃这一套,应该没问题吧。”柳长乐心里想着。
“既然想去,那就走吧!”沈园看她这样无奈的道,转身大步朝马车走去。
“县令老爷您明鉴,苍天在上,草民只是偶遇而是同伴惊喜不已,约着同乡多吃了几次饭而已,害人?草民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
柳长乐进来看木九跪坐在堂前,姿态卑微的辩解着,态度看起来很是诚恳。
“你在撒谎!”
“你说你没有杀害马家大哥时,右手掌后缩往下按,这是不安的意思;你表面说着痛惜同乡无故死去,你没发现,你在说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你在回忆,你在开心,你用手放在额头,眼珠却往左下角看,你知道马家大哥因为什么而死,你很自得没有人发现,因为证据很难得到!!”
柳长乐一步步走进木九,一字一句道。
木九脸僵硬住,不知该做什么表情,额头冷汗直流。
众人听她一说下意识看去,正好捕捉到木九一闪而逝的微笑,躲闪的眼珠子四处看着不敢与人对视,显然心虚至极。
“大胆!!本官面前竟敢百般狡辩,不知悔改,来人,上板刑!”李县令自己虽然草包,但是在自己主子面前被人如此戏弄,出了个大丑气的七窍冒烟,老脸臊的通红。
魏明朝的板刑,顾名思义,木头制作的厚度不以的板子对犯人进行抽打。
板子由小到大,由薄到厚,由平滑到带钉齿,让受刑之人从轻松到痛苦,不断摧毁受刑之人的精神状态,直至崩溃。
两侧差役得令,从朝堂后呈上刑拘,一左一右驾起人拖在门外施加刑罚。
木九站起来左右躲闪,双手挥舞起来,“走开,走开,我没杀人!!你们没有证据不能对我动用私刑。”
“啪...啪......啪啪."
”啊.......我不服......啊.....“
门外板子响声一刻不停,木九声音由高昂变得沙哑变的无力,”别....打...了,马大是...是草民...谋....害。“
“果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刁民!!带上来。”李县令拍响惊堂木。
木九衣裳破烂,臀部以下鲜血淋漓,如死狗一般被人拖至堂前。
“草民,是草民..鬼迷心窍。这月上旬,草民偶然遇见来镇上卖野味的马大,马大野味卖了四、五两银子,草民当时欠下赌坊不少钱,于是把心思动到马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