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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村子里恶的冰山一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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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赞扬我亲爱的祖国,我必须拥抱新的一代又一代年轻的人们。我很羡慕如今越来越好的农村,不管是人们的素养还是生活状态,都远远优于了我所生活的那个时候。尽管你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仍旧存在,我接下来要讲述的某某某。我也希望大多数大多数的农村,都在朝着温暖美好的方向前进着。我希望人与人之间都充满善意。只是我希望。

二十几岁了,每次回村里,我都特别害怕遇见一群人一群人扎堆的地方,我实在受不了那些窥探的眼光,我也实在受不了那些听烂了的窃窃私语。我也忘不了这些人给我童年留下的黑色划痕。

比如我稍微大一些的时候,大概在读幼儿园大班吧。有一家的小孩比我小两三岁吧。她的爷爷守着他,带着他和我一起在田边玩。她爷爷明明在那里看着,那个小朋友用石头重重地砸向了我的膝盖。我哭红双眼找妈妈,妈妈找那家人。那家人却只顾着袒护自己的孩子,拒不承认。甚至第一反应是关心自己的小孩拿石头手有没有硌到哪里。怎么会这样呢?你明明亲眼看着你孙女拿石头扔的我啊?所以当我有次大学回家,在路上再次遇见那个爷爷时,那一脸巴结地问候真的让我觉得恶心。我是个太早熟的人。有些事情也不能怪我记得太清楚。早熟也是你们这些喜欢闲言碎语,各种莫名恶意逼迫出来的。并非我意。

比如领居有个姐姐看我好欺负,莫名其妙给了我响亮的一记耳光。五根手印清清楚楚,那个时候我不懂哭着在村里转来转去,企图获得哪一个看见的大人一点怜悯,企图让哪一个大人来给我撑一下腰。我想让人看见刺辣辣痛的脸,我想得到怜悯,想要立马要人帮我去教训那个姐姐。可是后来呢?见到我的那些大人,“哎呀谁打的”“嘶~手印都打出来了”我哭唧唧告完状有谁去帮我吗?没有。最后等爸爸妈妈回家了,还是自家人去找了隔壁那家人。结果呢?那个姐姐也既没挨打,也没挨骂,那家人表面道歉很快这事也就过去了。后来甚至叫来近乎和我同龄的妹妹,让她跟我打架,瘦瘦小小的我哪里打得过,但我那次用尽了全力,咬也好,抓脸也好,能用的方法都用尽了。虽然自己身上红一片紫一片,但我也没有哭,没有去找谁卖惨,告状。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人得靠自己。

比如我百般地去讨好村里的孩子们,大的也好,小的也好,我都去。有一次为了和他们一起,在一个房间里看《猫和老鼠》,那个根本没见过几次的大哥哥根本不让我进去。我回家抱来洋娃娃,试图讨好他们,大家也没让我进。后来又回家抱各种东西,直到拿了一袋妈妈刚买的瓜子,那个大哥哥才放我进去。其他姐姐或者同龄人也才一并同意。其中包括和我玩的最好的小美,中间我有感受到她其实想帮我说话,可大概人就是这样的吧,当所有人在作恶时,普通人就会选择沉默她也没有错。后来瓜子他们嗑完了,我也就被赶了出来。那个时候我把不受待见的这一切归咎于了,大概因为我不好看,不像小美漂亮受欢迎。又或者是我这个人本身就叫人讨厌。可长大了才发现,我错了。我没有不好看,也没有那么招人讨厌。我真的没有错。

再比如我妈妈到现在都不知道小时候那一场小车祸的真相。那是我读幼儿园的时候,我在那里过得也不是特别好,开始没有人欺负我,甚至还因为我在幼儿园比有的孩子多读了一年。苹果老师还让我当了大班长。那是第一次,真的第一次在那个村里,有人对我笑,看我的眼睛里有赞扬有欣赏。是我到现在都敬爱着感谢着的老师。即便她已经生病去世了。但我仍然感谢,这么好这么好的人,一定去了天堂吧。可好景不长,我至今为止,也不知道那两位同学是从哪里听到我的身世的。他们住在离我家稍微有段距离的路边,从那以后他们就常常在放学的路边拦我,把我带到小沟边嘲笑戏弄。那时候我已经是一个自卑懦弱的小孩了。直到有一天放学,我在路边的小卖部看见了那个女孩,再走几步就要遇见了。我第一反应就是跑,突然就从马路的右边往左边冲。然后就被开过来的一辆摩托车撞上了,还好不是很严重,我甚至胆小到了不敢让那个叔叔送我去医院。那次车祸之后,那两个人就没有再在放学路上拦过我了。大概是看见我被小摩托撞到了害怕了吧,毕竟说到底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是孩子。

再比如我好不容易认识一个小女孩,愿意天天和我出去撒野踩水、捉虾、玩泥巴。那个小女孩不是我们村的,因为放假还是什么原因,暂时住在了她奶奶家。后来那个女孩告诉我:“我奶奶让我不要和你玩儿说你太机灵了……”我至今不理解那位中年妇女的点,怎么会有人跟着一群孩子排挤另一个小孩啊。他们不懂事,您也是不懂事吗?

再比如杨婆婆家有位比我们大一些的孙子,有一天他带着其他小孩朝我身上扔蚯蚓。你们在城市里长大的可能没见过,那是一种特别到叫人立马起鸡皮疙瘩的生物。以前我不怕的。可那天,一条条火生生的蚯蚓往我身上扔,真的很恶心。后来我躲回了家里,家里没人,他们就围着在门口往家里扔了好久好久蚯蚓。我都不记得那群小孩是什么时候走的了。只记得那天我一个人哭了好久好久。从此以后,我对爬行蠕动类生物也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我很怕一切软体类动物。后来领头那个哥哥,有天在家下雨打雷,被雷劈到去世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因果报应,我也没有那么夸张地恨谁。但我必须承认知道那个消息的时候,我心底的确闪过一丝欣喜。我不否认我自己也有卑劣的一面。我那个时候的确记恨那些人。包括还有一次,他们那些大朋友跳河玩,在小马路边有一个窄窄的口,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是可以跳到河边的草坪那里的。为了讨好他们,和他们一起玩,我犹豫再三还是跳了下去。最后不出意外我没跨过那个草坪,一脚踩在了河里浑身湿漉漉的。他们倒也害怕我回家告状,一群人拉着我靠着稻谷杆堆的草,晒了一下午的太阳。把自己晒干了,也就回去了。

以上诸如此类,仅仅是我不幸童年的幼儿园时期。往后还有好多好多各种各样的事情。关于我的,关于我那可怜母亲的,关于我那可恨父亲的。关于我那悲哀亲生母亲的,关于我那人渣生父的。我这短暂的前小半生实在是精彩悲哀无味又值得留下以警醒世人。今天就更到这里吧。写久了,即便再乐观想得再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会叫人心里隐隐作痛。我不想溺死在难过里太久。希望你们也不要同情沉浸在我的过去里面,我写这些糟糕的美好的属于我的过去是希望,比如你们为人父母,比如你们作为一场无端欺凌的旁观者,你们愿意不去窃窃私语,不去纵容袒护,敢于站出来,敢于发声。又或者你觉得自己有多么多么不幸时,你想想我,想想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家伙在努力地快乐地生活。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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