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滟真是恨呐!她希望唐佳人只是吓唬她,但却知,唐佳人和公羊刁刁关系匪浅,给她一些毒药防身也实属正常。
不得已,她只能翻开箱子,将佳人的那些宝贝还给她,而后一伸手,道:“解药!”
唐佳人抱着饕餮碗,翻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见一样不缺,便嘿嘿一笑,道:“我可没答应要给你解药啊!自作多情,要有个限度才好。”
若说,将一个人活活儿气疯,唐佳人敢拍着胸脯保证,她是可以做到的。
秋江滟额头的青筋暴起,一双眼睛迅速充血,布满红血丝。双手攥紧,却只能攥紧左手,毕竟右手已废。她整个人都开始哆嗦,那是怒到极点濒临疯狂的前奏。
唐佳人谨慎地后退一步,道:“你不会是吞了我一颗威武豹,要炸吧?”
秋江滟突然发狠,用匕首刺向唐佳人的脸!她要她的鼻子,现在就要!
唐佳人忙闪身躲开,从饕餮碗中抓起自己的匕首,指着秋江滟道:“你再动手,我可不客气了!”
秋江滟狠戾地呲牙道:“杀!了!你!”话音未落,人已经再次扑向唐佳人。
唐佳人一手抱着饕餮碗,一手和秋江滟你来无往。招招看似凶险,却也游刃有余。毕竟,秋江滟的右手受伤,左手用起来并不方便。
唐佳人见秋江滟疯了般攻击自己,只得一脚踢向她的右手。
秋江滟痛得想要惨叫,却生生忍住了。她站定,道:“给我解药,不然,别想走出这个门!我哥的为人,我最是清楚不过。你如此伤他,他虽不会杀你,却会困你一辈子!届时,你就会落在我的手里。你猜,我会如何对你?只要我喊一声,你就要死在这秋风渡!”
唐佳人道:“秋江滟,你和秋月白绝对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你的身体里,一定流着脏兮兮的血,所以…… 才会如此恶心!”
秋江滟的脸变得扭曲了。
唐佳人凉凉地道:“你可别再生气了,那脸扭得我都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哎哎,你控制一下,别喊啊,我还得去看戏呢。你喊了,我可就没戏可看了。”对秋江滟勾了勾手指,“走吧,前面带路。”
秋江滟一口老血憋在胸口,缓了半晌,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自己去。”四个字,真是饱含血泪。
唐佳人道:“你不陪我去,我如何能成功偷窥?要不,你到院子里吸引大家的注意,好方便我去偷窥。”
秋江滟断然拒绝:“不去!”
唐佳人轻轻拉开房门,探头看了一眼,嘀咕道:“怎么这样?”
秋江滟不解,也探头看去。
唐佳人一脚踹在秋江滟的屁股上,将她踹了出去!
这一脚,唐佳人可丝毫没含糊,但凡能用上的力那是丝毫没省分毫。做事情,就是要这么认真。
秋江滟都敢雇凶杀人,她若当她是宝贝,岂不是脑子有病?之所以没直接弄死秋江滟,则是因为…… 她是秋月白的妹妹。自己手上没证据证明秋江滟的所作所为,不好在捅伤秋月白后,又杀他妹妹。
秋江滟的身体前扑,以低飞的方式掠过地面,直接扑到了院子里,又出溜出去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这一次,她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很好地保护了脸,却…… 磨得胸部生疼。
守卫听到动静,立刻看向秋江滟。
望西直接跑到秋江滟身边,询问道:“小姐,你这是?”
秋江滟的手脚抖了又抖,才慢慢集中力量,爬起身,对望东道:“摔了一跤,无碍。”
望西觉得有异,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向秋江滟的房间一扫,却没发现其他人影。
至于唐佳人,她在踹了秋江滟一脚后,立刻跳出窗,避开人眼,来到了秋月白的房檐上。
她本想掀开房瓦看下一看,却想到秋月白有个影子名叫潜影,总是躲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暗中保护着秋月白。为了不被认出身份,唐佳人放下幕篱后,才掀开房瓦,向下看去。
结果,只看见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唐佳人真想和潜影打个招呼,但毕竟做贼心虚,还是下意识地放回瓦片,撒腿就跑!
潜影没有追出,他要保护秋月白,却是喊了一声,给望西传了信号:“房顶有刺客!”
望西等人立刻拔出武器,去追唐佳人。
恶犬听到动静,又开始狂吠。
那负责照顾狗的人,想到了恶犬的凶悍,于是将它放出,去追刺客。
结果,人没追回来,狗也一起消失不见了。
望西无功而返,站在门外向秋月白回禀道:“主子,那刺客轻功了得,属下等人没有追上。”
秋月白睁开眼,看向跪在床边瑟瑟发抖的绿蔻。
绿蔻用左手捏着右手手腕。看样子,右手应该是受伤了。她一直偷窥着秋月白的表情,这会儿见他看向自己,立刻道:“绿蔻不知是何人夜探。”
秋月白道:“进来。”
听到望西应了声诺,绿蔻立刻抓过小衣,胡乱地穿在身上。她知道,秋月白这次是真的恼了,没给她留脸面,竟不顾她衣裳不正,就叫望西进来。至于藏在房梁的浅影,怕是早已将她看光。
望西推门而入,来到秋月白的床边,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护院不利,让贼人溜了进来,请主子责罚。”
秋月白道:“领十棍。”
望西应道:“诺。”
屋子里,再无动静。
过了许久,秋月白才开口问道:“可有异样?”
望西抬头看向秋月白,思忖道:“回主子,刚才小姐从屋里扑到地上,似乎有异样。且…… 刚才放那条恶犬去追贼人,恶犬却一去不返,不知是否遭了毒手。”
秋月白的睫毛轻轻一颤,再无其它反应。
这时,秋江滟推门而入,视线在绿蔻的身上一扫,看见那隐在半透亵裤下的两条大腿,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鄙夷之色,稍纵即逝。她看向秋月白,咋呼道:“哥!你没事儿吧?”
秋月白轻轻闭上眼,好似睡了。
秋江滟来到床前,轻轻坐下,伸手抚上秋月白的手,看向绿蔻,道:“哥,你如今需要人照料,这绿蔻虽粗手粗脚,但却是衷心的。我让她给你打水洗漱一下,她却…… 咳…… 她能如此,固然可恼,却也证明她一心要服侍你。哥,你就让她照料你的起居吧,总比一般男子要细心得多。哥你看…… ”
秋江滟准备了很多说词来劝秋月白,不想,秋月白竟十分容易的应下此事,道了声:“好。”
秋江滟将尚未说出口的话重新吞回到肚子里,干巴巴地笑了笑,道:“那你先休息,我…… 我也睡了。”站起身,快步离开。
不知为何,她以往最是喜欢呆在秋月白的周围,哪怕他不和她说话,她也愿意陪着他。而今,只要呆在秋月白的身边,她的心就压抑得发闷,整个人都无法呼吸。
房门一开一合,秋江滟走出秋月白的房间,深吸一口气,却弄疼了鼻腔,痛得差点儿流出眼泪。
她回到屋里,静坐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绿蔻,去请赫大夫!”
无人应。
秋江滟这才想起,绿蔻给了秋月白,不再是她的丫鬟了。心里,说不上的别扭。许是因为秋月白答应得太快,隐隐的,她有些嫉妒绿蔻,甚至怀疑绿蔻。嫉妒绿蔻能够得到秋月白的认可,服侍在他身边;怀疑绿蔻是不是和秋月白说了什么,博取了他的信任。秋江滟有些后悔同意将绿蔻给秋月白,但一想到自己的鼻子,就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今日发生之事,真是一个极好的伏笔啊。
倘若哪日秋月白知道,今夜造访之人是焦佳人,许会怪她知情不报。而她,自然会如实以告,让秋月白知道,那贱人给她喂了毒药,不许她多言。
毒药,运用得好,也有庇护效果呢。
一想到毒药,秋江滟就坐不住了,干脆悄然走出房门,敲开了赫大夫的门,请他为自己诊治一番。
赫大夫摸着秋江滟的脉搏,半晌,才道:“小姐的脉象,不像中毒。”
秋江滟摇头,果断道:“不,我一定是中毒了。你多多用心,好好儿诊治。”
赫大夫道:“还请小姐伸出舌头。”
秋江滟依言,伸出舌头。
赫大夫用银针轻轻拨弄一下,对了烛火仔细看了看银针的颜色,又嗅了嗅银针的味道,思忖道:“老夫不善毒之一道,只懂一些简单的药理。有些高深之毒,无色无味,却能悄然要人性命。小姐若认定自己中毒,不如去请个擅长解毒之术的大夫看看,切莫耽误了大事。”
秋江滟越看赫大夫越不顺眼,只觉得他徒有虚名,简直处处不如公羊刁刁!只不过,她手上实在无人可用,不得不对这个老不死的客气点儿。秋江滟心中烦闷,语气十分不好地皱眉道:“你这也不行,那也不善!那你说,谁善解毒?”
赫大夫被说得老年一嗤一红,终是道:“公羊刁刁。”
秋江滟一听这四个字,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怎么什么事儿都绕不开一个公羊刁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