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褚凌墨背着手走进碧霄宫,脸上看不出喜怒。
婷昭仪早就恢复了理智,此时正战战兢兢的向皇上请安:“嫔妾给皇上请安。”
若是皇上早几日或者晚几日来,她都不会害怕,但偏偏在这日来了。
褚凌墨并未坐到软榻上,而是坐在门前的椅子上,开门见山道:“婷昭仪,朕希望你往后说话、做事三思而后行。”
婷昭仪抽噎了一声说道:“嫔妾记住了。”
褚凌墨骨节分明的食指在白玉杯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扣着:“北国在想尽办法的往朕的后宫塞人。”说完,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
这夜过后,婷昭仪安分了不少。甚至还主动向她道歉。
而褚凌墨也像往常般对她,像那件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这半个月以来,整个后宫还算平静……
这天午后,苏卿夏正躺在床上看书,绿桃急匆匆的跑进来,焦急地说:“娘娘,绿竹和永安宫的人起了争执。贤贵妃已经赶过去了。”
按道理,她最近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应该没有人敢找她麻烦,贤贵妃即便是贵妃之位,这个道理她也会懂。
穿上衣裳后,立马赶往御膳房。刚到御膳房门口,看到绿竹红着脸跪在贤贵妃的面前。脸上红肿,应该是被人打过。
“臣妾给贤贵妃娘娘请安。”
贤贵妃的眸光加深:“妹妹起来吧。”
“敢问贤贵妃姐姐,绿竹是犯了何事?”苏卿夏一直盯着贤贵妃,毫不掩饰眼中的寒意。
贤贵妃还未说话,身旁的宫女率先开口:“奴婢来拿燕窝,可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抢走了奴婢手上的燕窝。”说完她指了指绿竹。
苏卿夏的桃花眼微眯,向前一步,一掌甩在了石蜜的脸上。头上的珊瑚珠排串步摇也晃动了一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音。她这一掌用尽了七分的力气。
打完后,还故作扯到伤口一般。活动了一下手臂。
贤贵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声音沉了些:“宸贵嫔,你这是做什么?”
苏卿夏扶了一下头上的布瑶:“这奴婢不懂规矩,臣妾和娘娘之间说话,哪里轮得到她插嘴?”
石蜜捂着脸站在贤贵妃身后瑟瑟发抖。
瞧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贤贵妃感觉颜面有些受损:“媛贵嫔你当着本宫的面责罚奴婢,恐怕你也不太懂规矩吧。”
贤贵妃狠狠地瞪着她,可是下一秒她扑通的一下跪在地上,身上的嚣张气焰全部不见。
“那就请娘娘责罚臣妾。”
苏卿夏在心中倒数三个数3…2…1…
“皇上驾到。”
贤贵妃看到皇上来了,心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福身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
褚凌墨一来就看到苏卿夏正跪在地上,手还捂着伤口,脸白的不成样子,但双眼已经微红。看着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心好像被什么揪住一样。
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扶起来。确认她无事后,这才摆了摆手让贤贵妃起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只觉得苦涩。
褚凌墨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绿竹,原本略微有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究竟发生了何事?”
又指了指绿竹说:“你的脸上为何有伤?”
绿竹哭着说:“回皇上,方才奴婢去御膳房拿燕窝。本就是奴婢先来,可被贤贵妃的人抢走了。她又说我们娘娘不配吃燕窝。奴婢一着急就和她起了争执。”
听到不配吃燕窝几个字,褚凌墨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怒喝道:“什么叫不配吃燕窝?”
石蜜立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奴婢并没有说过此话。”
绿竹红着眼瞪她:“皇上,她明明说过。”又指了指一旁看热闹的人:“他们都听到了。”
褚凌墨将目光移到其他人身上,问道:“可有此事?”
贤贵妃也转过头看向他们,狠狠瞪着们,似乎在说想清楚了再回话。
可那群看热闹的人也不敢得罪最得宠的宸贵嫔。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着:“奴才(奴婢)听到了。”
褚凌墨的目光犀利,透着寒光,落在了贤贵妃的身上。
贤贵妃福着身子,藏在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攥着。
“是臣妾教导下人无方。可方才宸妹妹也当着臣妾的面教训过她了。”
苏卿夏并没有急着反驳,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委屈:“若不是她先对臣妾无敬,臣妾也不会动手。”
“这个贱婢打发到浣衣局。贤贵妃教导下人无方,禁足一个月。”漠然的声音响起,让贤贵妃一愣。
苏卿夏拉住他的手,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皇上,此事臣妾也有错。燕窝本应该先让给贤姐姐。而且绿竹也冲动,臣妾也没教导好她。打发到浣衣局也太严厉了些。 ”软糯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怔了一下。
“你无错。”褚凌墨揽着她的肩膀,对石蜜说道:“既然有宸贵嫔替你求情,朕就放过你一回。去领二十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