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上完茶后,便立马离开了。
苏卿夏扭动着身子不满的对他说:“皇上,你可以放开嫔妾了吗?”
褚凌墨看她真的要动怒了,这才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苏卿夏一下子像弹簧弹起来似的站在他身边。
褚凌墨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摩擦,低着头柔声的开口:“朕知道错了,枝枝谅解朕一回。”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毕竟还是第一次向嫔妃低头认错。
苏卿夏并没有收回手,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但语气带着浓浓的疏离和陌生感:“嫔妾不怪您,嫔妾只是一介嫔妃,并就不能干涉您的去处、想法呢?”
褚凌墨眉头紧锁,想说什么却感到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的压制,说不出来什么话。直到一大滴滚烫的眼泪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臂上,立马抬头望向她。
她的眼眶泛红,晶莹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滚落,鼻尖上挂着一颗泪珠,盈盈一滴显得楚楚可怜。
心里穆然一软,将她拥进怀里:“朕以后不会再平白无故的冷落你。相信朕一回,好吗?”
苏卿夏的目的已经达成,她想要的就是让他愿意真诚的低头道歉。而且再作下去,他也会心生厌感。欲擒故纵也不能玩太久。
“嫔妾的心太痛了。皇上不要再让它痛了。”
褚凌墨听着她的这番话,也只觉得怜惜:“朕答应你。”
永安宫,贤贵妃听说昨日皇上就留宿在怡人宫,而且今日皇上不仅亲自送苏卿夏回怡人宫,现在还待着一直没有走。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恨恨道:“本宫还真是小瞧了她。”
碧春道:“娘娘消消气,说不定过了几日皇上又厌了她呢。”
贤贵妃生气的捏了捏眉心:“本宫让你处理掉的东西,你处理好了吗?”
碧春:“娘娘放心,奴婢都处理妥当了。”
“晨贵妃不是一向不关心后宫之事,不与人交好吗?为何要救她?若不是她多管闲事,恐怕那个贱人早死了。”
好好的一个生辰宴,被苏卿夏一个小产硬生生的毁了。导致后宫中所有人都在传皇上是为了媛昭仪而给她的贵妃之位。可她们都不记得,她在妃位已经有四年了,所以贵妃之位本就是她应得的。
本想暂时放她一马,可别国公主婷修仪入宫,皇后又如此亲厚婷修仪。这是动手的绝佳机会,她是绝对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张明成在门外焦急的说:“皇上,柳婕妤腹痛不止,您要过去瞧瞧吗?”
褚凌墨和苏卿夏微愣,但随即两个人脸上都露出惊慌之色。
褚凌墨虽然着急,但还是拉着她一同往外走去。
苏卿夏瞧着灰暗的天空上,漂浮着团团铅灰色的云朵,参差低垂垂,显得厚重压抑,一股股寒流随之席卷而来,凌空洒下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交织成一片白色的帘幕。这么快就变天了。
褚凌墨接过张明成递来的伞,打在两个人头上。即便他很着急,但依旧没有走的很快,就是为了让她跟上自己的步伐。
皇后和众宫妃嫔看见一同而来的皇上和苏卿夏,不免心里酸涩。倒是贤贵妃今日也过来了,但还是轻飘飘鄙视的瞟了她一眼。
虽然皇后现在并无掌管后宫的权利,但仍旧是这里除皇上之外位分最高的,所以她向皇上解释道:“柳婕妤今日腹痛难止,太医怀疑是接触到了麝香和红花这些令女子堕胎之物。”
褚凌墨脸色变得阴沉,语气带着盛怒:“查,给朕查。”
半刻钟后,太医手上拿着一块布料,跪在地上道:“皇上,这件布料上沾染着麝香。”
眼尖的嫔妃已经认出这是不菲的料子,心中不免怀疑以她的身份,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料子?
柳婕妤的贴身宫女道:“皇上,这块布料正是媛昭仪送给小主的雪缎。”
苏卿夏感觉到四面八方都向自己投来嫉妒的眼神。毕竟她仅是一个昭仪便有这么贵重的料子,不用想就知道是皇上赏赐的。
皇后微微一愣,眼睛一闭,强忍着怒火。在睁眼时已又恢复了那平静的模样。
而褚凌墨只觉得她特别大方,他特地给她留的雪缎,她也舍得给别人。
“媛昭仪,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卿夏福身说道:“皇上,这显然是有人陷害嫔妾。”
“当嫔妾拿到雪缎时,便将其中的一匹送给了柳婕妤。如若当时便有麝香在,柳妹妹恐怕也难以有身孕。”
皇后转头微微打量着皇上的态度,本以为他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却发现他认同的点了点头:“朕觉得媛昭仪说的极对。”
而后,褚凌墨的眼眸一颗暗淡的像是撒了一层灰黑如漆的深色之中,满是冰冷:“将柳婕妤所有贴身婢女拉下去严刑拷打。”
皇后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偏袒她,只因为她的一句话便相信了她。
皇后眼中透着复杂的颜色,柔声对皇上说:“皇上,这恐怕有些不妥。如果将柳婕妤的贴身婢女拉下去严刑拷打,待婕妤醒后也无人照顾。”
褚凌墨瞳孔微微一缩,凌厉的看着皇后:“那皇后还有更好的办法?”
皇后听出了皇上语气中带着丝丝的警告,低眸不再说话。
只是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那双素日如沐春风的眼睛此时却犹如被冰雪覆盖。